市中心的夜晚华灯初上。
,路眠看向车窗外,路灯的光和阴影一条一条划过,他的眼睛被照得一会儿明亮一会儿暗淡,像闪烁飘忽的星星。
往常厉枭偏头痛发作,他都会第一时间赶过去,今天这么一耽误,他担心厉枭现在疼得厉害。
半岛别墅就在市中心附近,是厉枭为了方便他往返剧院购置的。
前后不过十分钟,但他觉得今天的路程特别长。
车子驶进院子时,管家和佣人早就等在大门口了。
看见路眠回来,他们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结实的红木大门被推开,佣人端上了姜茶。
路眠看着白瓷茶杯:“不是厉先生的茶吗?”
“厉先生的茶马上就好,这姜茶是给路少爷你的。
天冷,驱驱寒。
”管家恭敬地说。
路眠有时候觉得他们待他过于周道了。
他是有手脚冰凉的毛病,但车里很暖,他一路从剧院被载回来,一点寒风都没碰着,而且他一个从小练舞蹈的,体质其实没那么弱。
“我不冷,周伯。
”他礼貌地笑了笑,着急着想见厉枭,“我先去看看厉先生……”
管家见状,连忙从佣人手里的茶盘上直接捧起了茶杯递上:“路少爷,你还是喝了吧,万一感冒了我们可不好交代。
”
看着眼前的茶,他暗叹一口气。
他当然知道管家担心什么。
厉枭从前就因为他的一点小病小伤迁怒于下人们,从此他便不得不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以免连累了别人。
他点了点头,没再坚持,配合地接过杯子:“谢谢周伯。
”
他不喜欢姜味,被呛得不太舒服,所以只意思性地喝了两口,便又朝楼上看了一眼:“厉先生上去多久了?”
客厅里铜质的古董立钟敲了一下,管家说:“有一小时了。
”
路眠终于把瓷杯放回碟子上:“那我上去看看。
”
厉枭平时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如果旁人都能知道他发火了,那就真的有人要倒霉了。
从前身边的人对他的脾气完全摸不透,哪怕是跟了他十年的助理和管家,在他发脾气时只能也一筹莫展,敬而远之。
直到路眠出现。
他们发现厉枭心情不好时谁都不见,除了这个漂亮少年。
但路眠很清楚,不是因为他对厉枭有多特别,只是因为没人敢在厉枭心情不好时往枪口上撞,偏偏只有他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