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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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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看在过世的知儿他爹的份上……” “……”听着门外来来回回的车轱辘话反反复复的说,颜知有为母亲出头的冲动,却又压了下来,慢慢地躺了回去。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拿不出钱来,又如何为母亲出这头,若激怒了对方,只是让母亲将来更加难做。

     他只能攥着被子,紧闭着眼,不去想象向来温柔软弱的母亲被人为难的模样。

     方才见玄墨儿惨状都不曾流下的泪水,此刻却在少年的眼眶里蓄不住了。

     世道艰辛,众生皆苦。

    寻常人的生计,怎么就这么难呢…… 干完这个月,便依大伯说的,去医馆做学徒吧。

    他想。

     +++ 自从打定了离开书院的主意,颜知便愈发卖力的干活了。

    便是先生讲学的时间,他也不再去晚枫堂听学,瘦小的身影总在后厨,后院,马房忙活。

     他打心里感激这几年来江先生的赏识,也铭记同门师兄们的帮助,可人各有命,他颜知的命和同门师兄们天差地别,是他认清的太晚。

     青麓书院给他的那些善意,他无以为报,只能在最后的时间里多做一些粗活重活当做偿还。

     一日傍晚,他在后厨的灶台后分拣柴火,忽然听见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他本以为是李厨子,也没多想,可来人却在门口停了一下,似乎是对这里不熟。

     颜知这才探头看了一眼,然后便吃了一惊。

     竟是岑玉行。

     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还来不及细想,却见他径直朝着储油的陶器走了过去,颜知瞪大了双眼也不敢相信,对方顺走了一大罐子的豆油后就悄悄离开了。

     岑玉行要豆油何用? 颜知忽然感到不寒而栗。

     近日,山下的人家频频丢了猫儿狗儿,等到找到的时候,那些猫儿狗儿都像玄墨儿一样,被人给点了火,烧死了。

     须知若不是给猫儿狗儿的毛发浸了油,是很难用火将猫狗活活烧死的。

    因此县里都在议论,这些都是油铺那游手好闲的大少爷干的。

     可议论归议论,没有真凭实据,再义愤填膺,人们也拿那二世祖毫无办法。

     但此时颜知才忽然意识到,书院后厨的油总是一次性采买许多,也没有人负责每日清点,就算少了一罐两罐,恐怕也不会有人发觉。

     而岑玉行入学第一天,就曾打听过后厨人员的日程安排,若不是自己最近突然发了疯的干活,今日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那油罐子。

     今日是如此,那之前呢? 难道是他…… 颜知不敢细想下去。

     他放下手中的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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