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惝怳地走在狭窄的楼道里,闻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土腥气,记忆瞬间将她拉回到那场失序的暴雨。
衣衫不整地逃出那间缺氧的卧室,诉说自己被侵犯的过程令人徘徊在崩溃边缘。
她在亲人的沉默中撕心裂肺,在炸开般恶毒的责骂中变沉默。
那时,倪亦南终于认识到,自己从未被坚定地抱紧过。
......
当年足以压垮她的绝望,再回想起已成麻木。
可那些真实存在过的,黏腻的,刺痛的,充满汗渍的无数个夜晚,仍然令她控制不住的心慌心颤。
好恶心。
真的好恶心。
倪亦南快速跑回家,重重摔上门,卸了力般倒在门板上。
“要死啊你,动作不能轻点?”
倪亦南腿软,回头。
不等她开口,温希就一副见了仇人的气势走过来,戳她脑袋问:“你去哪了?空调也不关,电费不用你出是吧,知不知道你妈挣的几个辛苦钱全砸你身上了?”
太阳穴一时阵痛。
可能是想起了过去的缘故,倪亦南没什么心情卖乖讨好,淡淡道:“知道了。
”
便弯下去换鞋。
大概瞧出她情绪不对,温希收回手双手抱臂,用余光扫她:“你这两天吃的什么,花了多少钱?”
倪亦南吸气,闭眼。
倪亦南从小被灌输家里穷,欠一屁股债的观念,她从来不吵着要玩具、大餐、游乐园,一直很节俭。
直到凌恪上大学回家,她偷看到温希往他行李箱二十张三十张的塞。
每一次。
“花光了?我不在家你就天天点外卖,你不会自己煮面炒饭吗?”
“三十够我天天点外卖吗?”倪亦南平静地问,“还剩两块钱,需要我还给你吗。
”
温希罕见地一噎,倪亦南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