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道有意思,他不介意找个机会好心提醒她一下。
口罩戴在漾巴掌大的脸上显得极为宽松,要掉不掉的样子看得沉初棠很不舒坦,他冷笑:“这能遮住个什么病毒?”
温漾是一句废话都不想和沉初棠说,她本来就没感冒,但此时巴不得真得个感冒,好传染给沉初棠,让他不停的咳嗽顾不得嘴欠。
赛场上突然炸响起如猛兽咆哮般的轰鸣声,温漾结结实实被吓了一大跳。
她回神,目光不自觉被毫无预兆就开场的比赛所吸引,只见两辆科技感十足的超跑,一黑一红,犹如离弦的箭嗖地从起点飞驰而出。
赛道起伏不定,时而狭窄,时而开阔,双方车手在极限速度下发挥着过人的驾驶本领。
手刹、加速、漂移、过弯,每一个动作都格外惊心动魄,大有一种谁松油门谁是狗的架势。
尾管喷吐着火星,轮胎与地面摩擦卷起阵阵烟雾,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两道车影在赛道上极速狂飙,你争我夺,互不相让,场面异常惊险。
寒风呼啸,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手粗鲁地搅乱了温漾的头发,但她此时却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只是目不转睛地紧盯着赛道上激烈的角逐,看得越发投入,不愿错过任何精彩的瞬间。
沉初棠只想知道结果没耐心专注过程,他百无聊赖地将视线转移到了温漾胡乱飞舞的长发上。
温漾不在乎谁输谁赢,因为实在太难以预料了。
直到在最后一个弯道,黑色超跑找准时机超越了红色超跑,红色超跑落入下风,猛地加速左倾,疯了一样试图将黑色超跑尾部撞得粉碎。
而就在撞击即将发生的那一刹,黑色超跑陡然掉头,车身瞬间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红车迎面驶去。
所幸双方车手都敏捷地踩下了刹车,两车只紧密地贴在一起,没有造成严重损伤。
等待许久的精彩好戏在一个措手不及的“赛车吻”中落下帷幕。
没分出胜负,双方车手貌似对彼此都很不服气,雷厉风行地下车欲要用武力一较高下。
两人的赛车服还和自己开的车是一个配色的,温漾眺望着远处一黑一红扭打在一起的身影有些怔愣,她虽不解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仇什么怨但这并不妨碍她喜欢看热闹的心态。
对面正浩浩荡荡下去一群人,应该是其中一方的帮手。
要不是断了只胳膊,沉初棠看到此情此景真想鼓个掌助威。
“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
周知礼应了声,“要不我再叫点人?”
沉初棠哂笑:“再叫一窝小兔子?”
“哈哈哈,哪能呢,可就咱叁好像打不过啊。
”
“怕什么,不用我们动手。
”
沉初棠的这句话让周知礼瞬间充满底气,他心道这把稳了,有高人!
听对话就知道没叫帮手的黑衣车手和他俩关系不错,温漾觉得男人之间的战斗关她什么事,她只管继续看戏就行了。
可惜她想差了,沉初棠就是要故意整她,逼着她当羞辱对方的出头鸟。
“去,你不是挺有能耐?先把领头的那个给我打了!”
温漾一脸错愕地被沉初棠推到了两方人手中间,这一举动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哪有让女孩子打架的啊?你们还算得上是男人吗?”
“笑死我,怎么,沉二少断了只胳膊变这么怂了,只敢躲女人后面?”
“白哥怜香惜玉点,可别把小妹妹一拳打废咯!”
对面一句接一句地哄嘲,沉初棠则无动于衷,丝毫不认为他一个大男人站女人后面有什么问题,嘴角甚至挂起一个压根不在意的笑,从头到尾都没太把这群人当回事
随后他像鼓舞小弟似的,“动手吧温温,打赢他好处少不了你的。
”
温温……?
这一亲昵的称呼喊出来,温漾和周知礼齐刷刷的面容扭曲了。
温漾百感交集,沉初棠肯定是完完全全把她忘了,大概不清楚她的名,只知道一个姓。
周知礼深知沉初棠这人没什么道德观念,可他这次却很不认同沉初棠的做法,怎么能利用女孩子的喜欢叫人家替你挨打呢?太有失风度了。
“温温……?”
对面领头的车手喃喃自语着,大跨步迈到温漾跟前,抬手勾开她脸上的口罩,故作惊讶道:“温漾,真是你。
”
“我说你怎么好些天没找我,原来是另攀高枝去了。
”
说罢他摘下头盔,温漾看到那张逆光的脸瞬间不淡定了。
和她狼狈为奸的大反派白容川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她跟前。
一身酒红色的赛车服边缘镀了层夕阳的金辉,更显他风姿绰约、皮肤白皙。
他眉目含笑,一双狐狸眼低垂,看向她时温情脉脉的,忽略那口怪腔怪调,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个纯真无害的美少年。
无害个屁!这人在她下线后直接晋升成了名法制咖!
温漾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急忙道:“你……我晚点会和你解释!”
白容川一副纵容她的模样,放低了声音说:“不用,你做的对,到底我也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比不得人家沉二少,没办法保护好你。
”
最后他以一句“我认输”落寞退场。
剩下一头雾水的帮手们也陆陆续续地跟随着离开了。
“这你熟人?你俩关系看着挺不一般啊?”
温漾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沉初棠低沉的声音幽幽从身后响起。
“不过一个废物私生子,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
温漾抿了抿唇,只漠然道:“我不叫温温,我叫温漾,还是你知道,故意那么叫我的?”
沉初棠面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好看极了。
等半天等不出个下文,温漾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无所谓地问:“不说这个了,我赢了,你要给我什么好处?”
沉初棠切换回了一贯的轻蔑神色,挑挑眉,冷哼了声,“都说了少不了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