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又喝完一碗,终于进入正题。
“你大哥因为你穆阿姨的事恨我,我能理解,但最近他不知受谁挑唆,居然查起你小叔的事情…”他拍着大腿,恨铁不成钢道:“一件过去二十多年的意外,何必再去提,如果让你爷爷奶奶知道,岂不是要他们的命,真是混账!”
嘴里的汤顿时索然无味,陈?沉默着放下碗。
陈暮山清清嗓子,又道:“说到底,都是家事,何必闹到人尽皆知,白让人笑话。
”
陈?依旧安静。
长久沉默之后,他调整坐姿,试探道:“我听人说他手里有份调查报告,确有此事吗?”
讨好,亲近,示弱,最终都不过是为了利用。
陈?抬头,声音冷冷:“爸,虽然大哥邀请了我参加首映会,但这又能代表什么,以我和他的关系,倘若真有这种东西,您觉得他会告诉我吗?”
陈暮山不死心:“你没去家里探望过他?”
陈?对上他的眼睛:“这么多年,无论是回国还是出国,他都不要我送,曾经还说过我很碍眼,叫我离他远点这些话…您也在场的不是吗。
”
那些日子,他冷眼旁观着,不调和,甚至暗暗挑拨,缕缕用她来打压陈江驰,又频频向她暗示陈江驰的存在会威胁到她的继承权,用亲生儿女来互相制衡,好让她被孤立,只能向他靠拢,为他所用。
真当她不知道吗。
陈暮山和她对视许久,在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睛里,他率先败下阵来,敛眉收目。
陈?突然开口:“我去拘留所看妈时,她一直在喊冤枉,”迎上陈暮山目光,她没有继续追问,反而换了个问题:“爸,小叔他真的是意外离世吗?”
混浊的眼神忽然目露凶光,陈暮山沉声道:“你哥跟你说了什么?”
陈?轻轻勾起唇角。
在旁人面前,她很少笑的大开大合,许多时候都像天上的月亮,看着清透,实则永远隔着雾,瞧不出真实想法。
她道:“大哥能跟我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以他为人,不会因为恨您而去做污人清白的事情,这件事跟您无关,就连警察都确认过,所以您大可不必——杞人忧天。
”
陈暮山试图从她脸上看出蛛丝马迹,可她顶着张恰到好处的笑容,微微下垂的眼睫,一如既往的乖顺,在他良久注视下也没丝毫变化,完美到无懈可击。
他低下头,佯装整理书籍,道:“我给你妈找了最好的律师,别担心,她会没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