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过,如果当初不答应搬进这个庄园,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展到今天。
但她终究舍不得。
她已经尝到了某种“完整”的错觉。
完整到连她自己都差点信了,他们真的可以就这样,一起过下去。
可她真的很怕。
怕这个关系哪天被阳光照见,怕那一层纸窗被捅破之后,满地都是她自己不敢承认的脆弱和渴望。
她想起婚礼那天,那对新人在草坪上拥吻的样子,想起新娘喊“老公”时眼里带光,想起那句“我以我之名,许你一生”。
她从小被人夸懂事、得体、有分寸。
她知道自己该要什么,也知道不该奢望什么。
她没想到,原来人一旦习惯了在某个人面前可以不设防的状态,就再也无法心甘情愿地继续得体下去。
他什么都不会问,但什么都看得见。
她只要站在那里,就可以是一个很好的人。
那是一种太难得的安全感。
半晌,她终于跌坐回床,把脚踩在地毯上,撑着额角低低喘气。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按部就班地活着,做一个再合格不过的成年人,在一段失衡的关系里,以完美的姿态保持沉默。
那样也许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其实,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如果他再靠近一步,她就会失控;如果他再退远一点,她就会崩溃。
等他回来,以他一贯的温柔又看透一切的姿态问她一句“你还好吗”,她到时候,还是会笑着答:“很好。
”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庄园,客厅落地钟准时敲响。
沉纪雯端坐在餐桌前,穿了件剪裁得体的米色衬衫裙,左手搅动咖啡,右手翻看报纸。
沉时安昨晚深夜才回。
此刻他换好西装,边系着表带边走下楼,西裤一线未褶,袖扣暗纹细致。
“今天这么早?”她抬眸问。
“有场视频会。
”他说,“下午我得进一趟伦敦。
”
他在她对面坐下,拿起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