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妻子来到雒阳定居不长时间的袁熙轻轻皱起眉头,看向这个少年。
感觉好像没什么不对。
战争已经结束了,那些打仗时产生的仇怨,差不多也就都该抛掉了。
他们都是权力斗争中的落败者,但都幸运地保留了自己的性命,以及相对优渥平静的人生,那重拾起中断的世交,扩展一下贫瘠的人际关系,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基于这一点考虑,曹操的儿子来拜访袁绍的儿子,平心静气地在竹席上对坐,喝一碗茶,再漱漱口,讲一些温和而友好的话题,即使称不上什么佳话,至少也是很良性的一次交际。
但袁熙还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想了想,最后觉得是曹丕的神情让他觉得有点不自在的。
明明眉眼看起来舒展且平静,但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幽幽望着他时,总好像是有人粗暴地掐住他的脖子,捂住他的嘴巴,让他被迫舒展,被迫平静。
要是那只无形的手松开呢?
……那曹丕就会突然喷出一大口血!喷在他脸上!喷得屋子里到处都是!然后用椎心泣血铭心刻骨歇斯底里咳咳咳咳的声音讲出他深埋在心底的话语!
袁熙突然打了个寒战。
他是个没有什么大出息,但胜在性情温和,也起不来坏心思的人,按照他一贯的作法,他应该会问问子桓贤弟似乎有些心事,到底是什么心事呢?能不能为兄帮忙开解一下?要不今天就留在他家中住下吧?
他几次三番差一点就将这句话讲出口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曹丕幽怨地告辞,他都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
虽然他考虑到这样那样一些复杂因素,比如他是罪臣之子,而曹孟德倒是又领了太守又领了将军之职,说不定人家还不乐意同他深交,但袁熙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