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份《金融时报》,翻了翻,又放下:“伦敦金融城这几天都在传那笔并购。
”
“你是去见那边的基金经理?”
他没答,只看她一眼,低声说:“刚好后天晚上有场酒会,算是并购案的外围交流。
”
“你要去吗?”她低头喝咖啡,“你不是讨厌那种场合么?”
她回答他的话时语调自然,连眉眼的起伏都拿捏得恰当。
只是话讲完后,她盯着杯中咖啡的眼神没有移开,视线悬在那处,好几秒才眨了一下。
沉时安感到一阵微弱的无力。
这叁天她没有缓过来,只是收拾好了。
她这样的人,从来就不该被卷进这种永远无法见光的关系。
他知世俗之力,也知她的洁癖与骄傲,而他仍选择拉她下坠。
这一切,是他造的孽。
“但后来想想……”他最终还是开口,“也许你会喜欢。
”
她动作一顿,抬头。
他补了一句:“在朗廷酒店,办得挺精致。
人不多,主题也偏冷门。
主办方请了伦敦大学法学院教授,讲跨境收购中的法律路径演变。
”
沉纪雯低头搅着咖啡,没答应也没拒绝。
“如果你有空,可以一起过去。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不会太久,最多两个小时。
”
没有强求,也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轻描淡写地给了她一个选择。
像他一贯的方式。
让她做决定,却早已在每个细节里,把所有后果都准备好了。
她点了点头,说:“我看看那天有没有排课。
”
沉时安“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喝咖啡。
餐厅里一时间只剩下杯碟轻响与窗外风声。
他没有再看她,将空杯放回碟上,起身拿起外套:“我走了,中午不回来。
”
她点头:“路上小心。
”
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整个庄园重新归于寂静。
沉纪雯的目光落在并购新闻的副标题上,过了许久,才慢慢地将那一页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