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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地多年搁置,权属交错,除了本地几家老牌家族,还有数个东南亚基金持有份额。
她带人一条条厘清交易链,补录档案,前往吉隆坡和曼谷查找当年出资文件与股东授权。
如今地块已完成清拆及前期审批,即将进入建设阶段。
整个流程复杂,环节密集,是欧氏过去一年少有的高难度项目之一。
她的职位也在今年年初正式升任为开发线副总监,进入集团核心项目管理委员会。
她做得不差。
但就是在这一切渐入佳境时,她却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看不进去一份资金模型时,却依然能在一份地产交易合同的法条里专注几个小时。
那些措辞、那些判例、那些看似绕口的条文,在她脑中像本就存在的骨架。
她从不觉得晦涩,轻轻一碰就能贴合原位。
她一直知道这点。
只是当年父亲病重,后来母亲苦撑,她肩上有责任。
这些年她都没有提起。
直到那天深夜,沉纪雯收拾完项目文件,在办公室靠着椅背放空时,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眼神——
没有欲望,也没有讨好,干干净净地落在她眼底,里面只有注视和崇拜。
那眼神让她觉得心口发涨。
不是因为被认可,不是因为自豪,不是因为那人看见了她。
是因为那一刻,她也看见了自己。
她曾经,也是那样想要成为自己的。
可她这几年,一直在努力成为她认为必须要成为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她去找欧丽华。
“妈妈,我想去学法律。
不是马上辞职去读,而是……我希望有一天能靠它,走完人生。
”
她本以为会需要解释、争取。
却没想到,欧丽华只是放下手中咖啡杯,轻轻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却温柔: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
什么时候想走回去,时间都不晚。
”
沉纪雯没有说话。
那一瞬间,她忽然有点明白,母亲从未阻拦她任何事。
因为母亲清楚,如果当初不同意她转学,不让她在香港陪父亲走完最后一段路,不让她一起度过那段欧氏最难的日子,那她这辈子都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