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心,心慌的感觉莫名加倍。
旁边是一丛茂密的草地,桑桑正要起来,余光忽然瞥见,草丛深处有什么东西,蓦地拨开了草。
草丛后方是一棵树,树下坐着一个衣衫尽湿的人,雨水在泥上积起了水潭,一个包袱泡了水,开了一个口子,漏出了装在里头的、艳红的婚服一角。
桑桑脸色剧变,那个熟悉的称谓脱口而出:“小道长!”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上去,蹲在江折容面前,捧起他的脸。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唇色也泛着淡淡的乌青,和白天时的他简直是天壤之别,仿佛一夕之间,生命力就在大量流失,来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他似乎不甚清醒,被她唤了许久,才慢慢地睁开了眼。
“怎么回事?谁把你伤成这样了?!”桑桑惊怒又心慌,抓起了他的手,就被冷得一抖。
江折容的体温素来是温暖的,何曾有过这样冷得像尸体的时候,又摸向了他的灵脉。
这时的江折容已经没有力气阻挠她了,桑桑轻易就得了手,捏着一探,脑海瞬时空白。
好空虚的金丹……不是吞噬了三百年的道行吗?那些力量,都去哪里了?
江折容专注地看着她,如今的他要说话,似乎很费力气,但还是坚定地,慢慢地抽回了手:“……你走吧。
”
“我走?”桑桑喃喃着重复,又生气了:“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你是回程时受伤了吧?我现在带你下山,去找江折夜,他肯定有办法的……”
“不必了,我没有受伤。
”江折容翘了翘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似乎在自言自语:“没想到,原来是今天。
”
那颗三百年道行的妖丹最初入腹时,确实与他相融得不错,助他恢复了灵力。
但是,没过多久,那股力量,便如泥牛入海,化于无形。
不管如何尝试,都阻拦不了它的流失。
他只能感受到,重新有了激流的金丹,慢慢地再次沉寂,变得如一颗死去的石子。
兄长为了这颗妖丹,已险失去性命。
为此,尽管内心不得不忍受着得而复失的煎熬,江折容还是忍而不发,瞒下了这件事。
他想自己先去求证一下。
前段时间出门,便是为此而去的。
而验证的结果让他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