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开院门,向里头求救,“啊啊!”
他们把守整座山,从来没人敢在这里撒野。
王山就在不远处,只要弟兄传道飞送令,就会有成千上万的鬼师赶过来,到时候这女人惨了!他们要活扒她的皮,就像她做的,让她痛不欲生——
“啊,啊。
”女人慢吞吞地探进门,她哈哈,很不好意思似的,“酒喝太多总是很糊涂,比如会跑错路,比如会忘了说。
这里面的人对你是不是很重要啊?”
鬼师滑到地上,浑身颤抖。
他几乎是涕泗横流,“啊啊”的,求饶起来。
“我刚说到哪儿了?啊想起来了,我说宰羊,”女人单手压着肩头的剑,“那事我还没讲完呢。
是这样的,我路上围观人家宰羊,过节呢,还有杀猪的,可热闹了。
我在里头混吃混喝,又喝醉了,躺在马厩里就睡了,醒来天刚亮,我平时都不醒那么早的,那天很特别。
你猜怎么样?全村人都死啦,血腥味太冲,把我熏醒的。
”
院门“吱呀”地大开,里头整整齐齐,挂满被扒了皮的鬼师。
“实在不好意思,我技术不行,手法太青涩了,不是划破肚子,就是割歪手脚,”女人又露出一边的酒窝,“凑合看吧,反正也是帮你回忆的。
是你吧,是你,是你们这支鬼师队伍,扒了人家全村的皮。
记起来了吗?太好了,看样子你记得很清楚啊,我路上还在懊恼你是不是个傻子。
”
哈哈。
她拍了拍鬼师的头:“我知道你们,把人都当猪狗,光是杀了没用的,下次还会再犯。
再犯的话我会很苦恼,因为这地方我一年也来不了几回。
这样刚刚好,对吧?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来,跟我打个保证,你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
鬼师尿了裤子,他“啊啊”着,疯狂点头,好像慢一点就会被杀。
“很乖啊,那这事就算了,”女人眸子像狼似的,既狡诈又凶狠,“但是另一件事你还没想起来,太不应该了。
你叫什么?哦,我不是在问你名字啦,我是在问你,你吃饭的时候,在叫什么?”
雪晴呀,在叫雪晴。
太不应该了。
鬼师哭着。
真是太不应该了。
“这名字我们姐弟三个人都听不得,你下次吃饭,可得小心点。
不过无妨,为了避免你挨江四和小妹的打,交给我怎么样?”她提起鬼师的头,摆在门口,布置起来,“你们真是太有福气了,碰上我。
啊呀,忘记说了,我叫迦蛮。
”
她退几步,对自己的摆弄很满意,走的时候也没忘记把院门关上。
真是有礼,迦蛮,师父要是知道你还会关门,那不得高兴坏了。
她扛着剑,朝后随意挥了挥手,像是在跟尸体作别,又自言自语:“接下来往哪儿走呢?”
铜板儿乱抛,正掉在灷娏山的方向。
几个时辰后,有人再次到访小院。
这次是两个青年,都带着宝镜,追着铜板儿来的。
“妖女,”其中一个年纪小的被尸体吓吐了,扶着门,有气无力,“师兄,我早说了,她根本就是个妖女!”
打头的师兄一表人才,冷着脸跟门口的脑袋对视,半晌后才挪开视线:“去灷娏山,悬复召请两山,她师父已经去了。
”
师弟说:“她平时见她师父就跟耗子见了猫,这回怎么不跑了,反而要往跟前凑?”
师兄道:“江四和天南星早已下山,时意君此行孤身一人。
悬复目的不纯,又事关恶神,迦蛮绝不会让时意君在这个时候独自涉险。
”
“他们家除了天南星,其余两个行事都不像正道,没想到对师父还挺有孝心的。
”师弟把鱼身香炉柄插在腰间,“两山两山,唉,四山变两山,听起来就很可惜。
师兄,我看你与迦蛮的论剑,只怕又要延后了。
”
师兄打开手掌,里面叠着三枚铜钱。
他气质清冷,拒人千里,却说:“我有她的买路钱,她就算想跑,也难逃我的追踪。
走吧,我们去灷娏山。
”
这对师兄弟离开后,过了几个时辰,天近黄昏,又有人到访小院。
“这地方还怪热闹的,”江濯数了数脚印,“大师姐在这里宴请会客。
”
洛胥推开门,斟酌用词:“把客人都吊起来是她的爱好吗?”
江濯看了门内,也斟酌回复:“不知道,她涉猎广泛,偶尔也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