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来。
一路上,宝珠就不安得很。
向来妾见正室,就没有不怵的,尤其是宝珠这种主动爬床来路不正的,心里就更加紧张。
若她真跟皇帝有点什么,她还有点底气,这会儿她却跟那刷金的泥菩萨没什么两样,表面上瞧着风光,正主子随手泼两瓢水就能冲垮她。
凤仪宫正殿宽敞明亮,画梁上悬吊的两只镂空银香球飘散着凌水香,皇后身着银红大袖常服,如瀑黑发并未梳髻,只用绸带轻轻束在脑后,腰间悬着扇形的玉坠子,薄纱披帛无声委曳在地。
远远望去,端坐的人宛如一尊完美无瑕的神祗,一步步走近了,才觉无形的凤威和盛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宝珠稳住心神,跪拜:“奴……臣妾宝珠来给大娘娘请安,娘娘这些时凤体可还康宁?”
殿内的寂静就像浓重的雾霾,无处不在。
谢折衣并不答话,慢悠悠饮茶。
宝珠垂着眼皮,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知为何心跳如鼓,攥紧的手心里出了薄薄一层汗。
半晌,实在不堪忍受,大着胆子道:“娘娘?”
“你生得清秀,眉眼间倒与本宫的一名旧识颇有几分相像,本宫不免多看两眼。
”谢折衣收回犀利的目光,示意绛萼赐座。
宝珠扶着圈椅扶手,屁股刚挨上椅面儿,又听谢折衣开口道:“听你说话的口音,像是南方人?”
宝珠忙点头:“妾的母亲乃婺州兰溪人氏,妾从小就随母亲客居兰溪。
”
谢折衣颔首,又问:“那你父亲呢?”
宝珠面色一白,目光微闪:“妾不知,我娘当年怀我时就与父亲两相离绝。
”
谢折衣挑眉:“如此说来,你也不知自己姓氏了?”
“妾随母亲姓顾。
”宝珠道。
谢折衣道:“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