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做到时刻放在眼皮子底下,必得追踪其一举一动,大到往来交际,小到起居日常,皆需了若指掌。
偶有手眼不至处,便要旁敲侧击,寻东问西,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会多生猜忌,变得患得患失,焦躁不安。
这点就连雍盛自己都从未察觉。
对此,戚寒野时常暗中分析,思来想去,多半是雍盛从小受人摆布,看似拥有天下,可实际上真正属于他的人或物却少得可怜之故。
而这少之又少的所有物里,还有许多是他一旦表露出喜爱之后,就会被无情剥夺的。
一次次艰难地得到,再一次次痛苦地失去后,由此催生深化了执念,以至如今,一旦他认定了某人某物,便会围绕该人该物形成极端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就像,护食的犬。
因为真切地饿过,才会对到嘴的食物宁死不松口。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雍盛今日种种形迹已露偏执苗头,而这,似乎亦少不了自己曾在其中的添砖加瓦。
若他当年从未离开……
天色渐晚,室内光线暗了下来。
“阿盛,你喜欢当这皇帝么?”他于昏暗中忽然发问。
怀中的人沉默着,应是在认真思考,过了会儿才回道:“从前不喜欢。
”
“那现在呢?”他追问。
“现在么,不像以前那般抵触。
”雍盛沉吟,“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当皇帝每天都有批不完的奏折,处理不完的事体,时时提心吊胆,权衡利弊,这些事干得好是理所当然,干得不好却会被万人唾骂遗臭万年,更可怕的是,职业生涯超长待机,退休之日遥遥无期,这差事,谁干谁崩溃。
”
“那……”戚寒野虽然听不懂某些词汇,但也能从对方激烈的语气听出控诉,顺势假设,“如果有一天,你可以选择远离庙堂,当个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