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缨下面是象牙似的白嫩颜色,是很喜人的。
齐昭昀去看萝卜的功夫,顾寰就往空里一跳,轻舒长臂摘下来一枝硕果累累的杏树枝,拿到齐昭昀面前:“看,这杏子还没熟透,不过这就很好吃了,半熟的时候有一面是红的,风味特殊,是酸甜的。
”
齐昭昀被他吓了一跳。
倒不是因为杏子的事,而是顾寰活泼得过了头,露出几分少年心性,雀跃起来真叫人招架不住。
顾寰看他迟疑,自己也觉得这举止太不正常。
就算消息是说将来齐昭昀极有可能做自己的姐夫吧,他这就与人家亲近起来,在崇尚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人看来,恐怕就是恐怖了。
“嗯……”他收回手摸了摸鼻子,想描补一下:“都督见谅,我一向是随性惯了,不大注意这些,阿霁她也不大管着我……”
话说得乱七八糟,顾寰自己都觉得不懂,不过他再看齐昭昀,却见对方望着自己笑了笑:“将军不必拘束,这样也很好,随心所欲反而袒露出待客的诚意,我只是受宠若惊。
”
齐昭昀要么是不会说假话的人,要么就是天衣无缝,说什么都像是真的不能再真,抚慰些许窘迫手到擒来。
顾寰松了一口气,随手将树枝交给下人,让他们拿去把果子摘下来清洗,自己接着解释:“我是知道他们多半都看不惯我这样焚琴煮鹤的乱搞,只是先前家父母都在府中居住,刚来的时候很不安稳,因此只好开辟这些地方给他们劳作,过上往常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才渐渐好起来。
后来他们过世了,我也习惯了。
”
这话题很沉重,顾寰说着说着叹了一口气,情绪也低沉了:“其实我也时常想,倘若太平盛世自己该做些什么。
想来想去就在乡野之中长大,不知道功名利禄,也不知道征战四方的滋味,其实没有什么不好。
姐姐仍旧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