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中,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
我们相处得很自然、和谐,几乎不吵架,只有斗不完的嘴。
「我没有在发呆,我只是在想你。
」
「想什么?」
「想你买什么晚餐给我。
」
邓子誉挑眉,批评:「猪!整天就只想着吃!」
「不想着吃,要想什么?都忙了一天了,当然要好好慰劳自己啊。
」
以前在北部工作的时候,为了上镜好看、漂亮,我一天只吃一餐,严格计算热量和营养,把自己瘦得跟竹竿一样。
可自从做了胃穿孔手术,熬过復原期,我逐渐找回对「吃」的热情。
虽然吃的不多,但喜欢吃,高兴吃。
「所以你到底买什么晚餐给我?」由于我们都身兼多职,工作太忙碌,產生了异地恋的既视感,一週私下都不能见两次面,我索性放弃无畏的矜持,直接宣布要与他同居。
邓子誉没有拒绝,只是对于我们要住哪里感到困惑。
对此,我们先后在高桥里看了好几间房子,是有打算买,可一打开存摺和估算我们现有的资金,立即笑着笑着就哭了。
邓子誉呢,要缴咖啡厅那两栋楼的房贷;我呢,把所有的积蓄,协同邓子誉和戴阿姨的流动资金,全部投入高桥里的振兴计画中。
在计画尚未有所回馈前,我跟邓子誉都穷得连一间厕所都买不起。
「还能是什么?就是你最喜欢的海鲜锅烧意麵啊。
」于是,我们选择窝在邓子誉的房间。
添购衣柜、化妆桌,再把他的单人床换成双人床。
「真的啊!你不是嫌这家麵店每次都要等很久吗?」
我跟着他从卧室走到客厅,面对面地坐在餐桌的两侧。
「等是等很久,但你喜欢吃啊,我有什么办法。
」拿我没輒的邓子誉略微抱怨,还不忘替我打开盖子,让意麵的热气与香味飘散出来。
「小心烫。
」
可惜他的「小心烫」说得太晚了,迫不及待的我,已经被汤烫到了上顎,露出了苦瓜脸。
「你真的是!」邓子誉差点没被我气死,起身为我倒冷水。
同时,他摆在桌上的手机发出了很特殊的提示音。
我说:「欸,邓子誉,你的电话在响,好像有人传讯息给你。
」
「什么?」他从厨房折返回来,右手把杯子塞到我手里,左手滑开手机。
「怎么了?」我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差,立即想到:「是不是戴阿姨出了什么事?」
这几天戴阿姨都在医院进行化疗,由看护在照顾她。
「没什么事,你不要紧张。
」邓子誉先安抚我,随后说:「是我妈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化疗,要改成口服,她不愿意吃。
」
「怎么会这样……那我跟你一起过去吧,我去劝劝阿姨。
」
「不用,我过去就好。
你饭都还没吃完,跟我过去干么?」
「你的饭也没吃完呀,这有什么关係。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
「阿欣,你听话,待在家里等我就好。
你的身体跟我的不一样,我少吃一顿不会怎样,你有可能会因此感到很不舒服。
」
「我又不是纸糊的,我可以路上吃……」
但向来迁就我的邓子誉,这次没有让步。
他轻轻抚摸我的脸,再次嘱咐我要好好吃饭后,拿着外套、钱包和手机,在我忧心忡忡的目光下离开。
我则坐在原位,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我与邓子誉的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