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方说了都交给她就好,自己也就随她去,即便后来觉得她负担太重,说着想要替她分担,但最终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只因对方说了一句「没关係」就当真、说了一句「你只要专心写作就好」便坦然接受。
虽然早有所觉,但不只钱的事情,在生活上,自己其实也是过分依赖她。
每一件都只是些琐碎小事,但饶是再小的事,堆积起来也会变成负担。
假如自己早点注意到,假若当时态度强硬一些,而不是顺从地接受她的体贴,说不定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至少……不至于觉得自己只是她的负累。
到了再在一起的时候……如果可以重新在一起,到时候就跟她说家务要一人做一半吧。
快煮壶传出水沸腾的咕嚕声,拔掉电源的同时,岑凯言暗自许下诺言。
要与对方约定的事很多。
开支要摊分、家务要分工、每週要分享一件工作上的抱怨,就算是再小的事情也没关係──时隔多年重返职场,岑凯言才终于切身体会到即便是再与世无争的人,也总有好事之徒会将矛头指向你;而假如连自己这般不起眼的人也可能成为某人的攻击对象,天知道乍看职途顺遂的韦嘉恩瞒着自己背地里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语──;岑凯言一个个记在心里,等待着那天来临的时候,可向韦嘉恩诉说自己为了这段关係考虑过的种种。
这次……一定不会像那些被拜託去买的食材或沐浴乳或洗衣精那样转头便忘。
洗澡后,岑凯言坐到桌前,打开了电脑。
一起生活的时间太长,而每当韦嘉恩在身边的时候,岑凯言总觉时间过得太快,以致于她几乎忘了假如以一般工时来算,每天下班马上回家的话,到睡前为止其实有将近六个小时的空馀时间,而假日扣除八小时的睡眠,则有十六个小时。
六小时。
十六小时。
一週就是六十二小时。
这段时间──大学时甚至比这更多──,认识韦嘉恩前的自己都是怎样度过的?
写作。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写作。
当年因工作太累而写不出来的经歷仍让她心有馀悸,而且既然已经决定不再投稿,她也想不出继续写下去的理由。
无事可做,一静下来,岑凯言总会想起韦嘉恩。
想她最近胃口有没有变好一点、想她晚上有没有睡好、想她会不会还是天未亮便醒来、想她前一天不知又加班到几点、想她一个人走在夜归路上会不会遇到危险;想她的笑靨、想她的温柔、想她的体贴、想她笨得总是只想着他人,忘记考虑自己;想她靠在身上时的体温、想她柔软的手心、想她和着洗发乳香气和薄荷味的吻、想她流露爱意的眼神、想她做的饭菜、想她那些提醒自己记得吃饭记得起身伸展的讯息和电话。
一开始是在意,在一起之后是习惯,而分开后,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对她的爱,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