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也吞不得。
「拜託,光听你的好话就听饱了,」我刻意拍了拍肚皮,心忖他活该成为我发洩对象,「再听下去就要吐了,你觉得吐在桌上比较好吗?还是你担心没人帮你续饭和倒饮料?七比三,我想谁都会调。
」
「…………」
难得夏日阳没回话,只是隐于镜片下的一双清冷眉眼间,似乎闪过了不是反射月光的一丝锐利光芒,令我背脊不禁凉了一下。
「嘖。
」沉默竟让人难耐,夏日阳无声的目光比朗朗的言论更具杀伤力,我投降似地把菸扔到地上。
为了踩熄,我低头瞧,工作穿的黑皮鞋还在脚上没换下,这时鞋身已染上这村灰黄的泥土,看得我益发心烦。
我出气似地用鞋尖使劲捻着那根菸,像是要把它埋进这棵榕树底下,接着一言不发地打算折回热闹的圆桌群。
「你身上的菸味还没散。
」
我的眼睛肯定瞪得如铜铃大,我回头睨了夏日阳一眼,从鼻子深处嘲讽地哼了一声后便逕自走回座位。
「怎么跑去呷菸?囝仔人都在这捏!真的是……你忘了住港仔边的小岳伯就是抽菸抽到得癌的?快点戒掉,看要不要请阳阳帮你。
」见我回来,同桌的一名阿婶如此叼念道。
我咋舌,夏日阳又不是读医的,还是说他念个博士就成了村子的万事通?「我下次会注意,啊我去一下厕所。
」道完歉,我藉故去后院兜转一圈,让残留衣服上的气味再淡一些。
与此同时,我仍滑着手机,继续方才未完的寻炮配对。
附近果然没半个对象。
混着浪涛声的清风徐徐,半晌,我抬起两手嗅了嗅,确认没菸味后便漫步返回。
热气腾腾的花蟹粥和鲜鱼汤刚端上桌,小孩们有些口齿不清的食物吉祥话恰恰飘入耳里。
「年年有馀、花开富贵……」
纵使香气扑鼻,我实在没胃口,但好在工作是做业务的,陪笑难不到我。
「我来帮大家盛!」堆着满脸笑容,我尽责地依长幼次序服务。
没给自己留好料,我反倒趁其他人忙着大啖料理之际,从华叔公眼下又偷倒了满满一杯高粱来喝。
今年的过年实在难熬。
近晚间九点,宴席差不多告一段落,村长辜伯被日头晒黑的面庞变得红扑扑的,却无醉酒的迷茫感,依旧有着讨海人的果敢坚毅。
他拿着两个空酒杯互相敲击,鏗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