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体弱多病,一读书就犯困,一拉弓就手疼,文不成,武不就,是所有公子王孙之中唯一的另类,前程堪忧。
生母萱姬失宠多年,掌管王宫膳食的部门“尚食监”天天给他送冷饭,母子俩活得格外艰难。
赵琨坐起来,像个小大人一般叹了一口气,唤道:“月夕姑姑。
”
正在打盹的宫女月夕听见甜糯糯的童音呼唤声,快步绕过描金画漆的落地屏风,瞧见赵琨正坐在地毯上,揉着额头,连忙把他抱回床上,点亮了宫灯,“公子琨,可是摔着了?让奴婢看一看。
”
看似精美的屏风,在灯光的照耀下,陈旧的颜色再也无所遁形。
屋中还有许多同样精致却带着旧气的日用摆设,仿佛是原主曾经被爱过的证据。
赵琨移开手,露出磕红了一小块的额头。
月夕仔细检查,微微有点肿,好在没有破损出血,只是格外红一些,这样轻微的磕磕碰碰放在她自己身上,她都不在意的,然而公子琨身娇体弱,才病过一场,还没好透,就需要格外小心一些,“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奴婢去请太医?”
赵琨摇头:“不用,我好着呢。
”
跌打损伤,他可有经验了。
小孩磕到头,仅仅是局部红肿,不昏沉、不惊厥、不呕吐……神志正常,就没什么大问题。
他头上这一点点包,再不上药就好了。
月夕柔声哄劝:“那再睡一会儿吧,养足精神,可不能再当着先生的面打瞌睡。
”
赵琨也不想上课睡觉被点名、打手心、罚站一条龙,问题是无论是秦人的口语,还是战国通用的东周雅言,发音都和起源于元朝、到清朝才成形的普通话区别很大。
他刚来的时候,听原住民说话,和北方人第一次听粤语差不多的体验,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