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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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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停地用酒精擦池柚的手心,给池柚额头上连续换湿帕子,偶尔用棉签沾水,湿润池柚干涸起皮的嘴唇。

     有时候她会想起黎青说过的那些预测。

     想起预测里的症状似乎正在一项一项地成真,她望着病床上清瘦的池柚,觉得池柚也正在从161cm逐渐缩小。

     缩到131cm,缩到101cm,最后,缩成一个婴孩的大小,再缩成一只骨灰盒的长度。

     她知道她不该想这些。

     可是思绪已不受她的控制,飘得比断线的纸筝还要肆无忌惮。

     医生说,下午醒不过来,会很糟糕。

     但下午是什么概念? 两点吗?三点吗?还是五点,六点? 太阳下山前,是不是都算下午? 白鹭洲心底的希望与绝望,在表盘上的时针与分针之间不断拉扯。

    后来她不敢再看手表,转而去看窗外的太阳,将最后一点希冀寄托在还没消失的天光中。

     于是心脏中那根岌岌可危的细线,变成了太阳和天际线的拉扯。

     地平线上,太阳已经沉下去大半边,剩下可怜的小半弧。

     仅剩不多的天光,快要消失了。

     太阳的最后一块切角淹没在地平线后,在最后的一丝天光熄灭时,不知是神听到了白鹭洲无尽无止的祈祷,还是困在天边的那抹光终于飞回了它该来的地方,白鹭洲的耳畔传来一声微弱的熟悉声音。

     白鹭洲。

     果然,世间能量都是守恒的。

     一处光湮灭,另一处光就会亮起。

     白鹭洲拧过因为长时间望窗外而僵硬疼痛的脖颈,望向病床上的人。

     在接触到池柚看向她的目光那一刻,白鹭洲的眼眶便红了,胸腔陡然一震,喘出闷压太久的一口气。

     你醒了?白鹭洲的嗓子哑得厉害。

     池柚虚弱地勉强半睁开眼,细细地嗯了一声。

     白鹭洲忍不住笑,好,好,醒了就好,我去叫医生,没事了,没事了 池柚:等等。

     白鹭洲起身的动作顿住,回过头,柔声问:怎么了? 池柚清澈的眼睛弯出小动物似的弧度,撒娇一样,说:干嘛急着叫医生,你先和我说两句话嘛。

     白鹭洲解释:医生说只要你能醒,而且退烧,就说明情况大有好转,我先让医生过来看看,等会儿我们再 池柚打断她:我发烧了? 白鹭洲:嗯。

     池柚轻轻抬起手,拉住了白鹭洲的手指,那你先帮我看看,有没有退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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