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池柚的头垂得很低,但她还是能看见池柚那双耷拉的睫毛下忍着泪花的眼睛。
白鹭洲挪开目光,拿起教案,照常上课。
这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后的下课铃一响,孩子们兴高采烈地背着书包冲出去,满心都是放学后的玩乐时光。
在他们那太过年幼而承载不了太多是非因果的脑袋里,俨然已经将四十五分钟前的事情全然忘记了。
池柚还没走,因为眼下池妈妈还没从国外回来,她需要等白鹭洲一起回白柳斋。
白鹭洲擦好黑板,慢条斯理地将教案都整理进文件夹。
她环顾已经空无一人的教室,弯腰拿起手杖,拄着它慢慢走下讲台,走向那个还在座位上乖乖坐着等她的小姑娘。
老师。
小池柚的双手攥紧大腿上的牛仔裤,一双眼还在微微发红。
白鹭洲蹲了下来,将手杖轻轻放在旁边的地面上,细长双手托起池柚的脚踝。
她让那嫩黄色的小皮鞋踩在自己的膝盖上,撚起那散落得长长的鞋带,绕起来,耐心地将它们打成规整又漂亮的蝴蝶结。
那些老鼠不是我切的,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池柚小声咕哝。
我不会把动物切碎以后就那么放在包里,全是血,很脏。
我起码会把那些碎块缝起来。
三天内我会查明白是谁搞的恶作剧,周五下午的班会上叫那个人向你公开道歉。
白鹭洲系好了鞋带,托着池柚的脚踝放下去,轻轻掸了掸膝盖上的灰。
她没有多质问池柚任何话。
池柚怎么说,她就怎么信。
可是老师,他们叫我小变态,不是因为我没有缝它们,对不对?
池柚的手指紧紧攥着裤子,攥得有点发白。
就算我把它们缝起来了,我在他们眼里还是个小变态,对吗?
白鹭洲没有起来,还是蹲着,打开自己的挎包,将池柚课桌面上的文具和书本都收进去。
她一边收一边问:
你不喜欢被这么叫?
池柚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想跟他们一样。
她声音有点颤抖,我想做一个正常人。
白鹭洲:为什么想做正常人?
池柚:因为只有那样,他们才愿意带我一起踢毽子、跳皮筋,还会愿意对我笑,愿意接过我递给他们的薯片和棒棒糖
白鹭洲: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嗯?池柚似乎还不明白重要这个词语蕴含的意义,歪着头想了想,语序还染着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