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坦然拆开一次性筷子,拿起麻油和醋往碗里倒。
何幸全程用一种看好戏的姿态看着他,终于等到他夹起那颗饱满的、褐色的、浸泡充足汤汁的、巨烫无比的撒尿牛丸。
刚咬上一口,汁水就窜出,盛斯遇眉头一皱,去拿纸抽,何幸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松开,控制着嘴角上扬弧度。
只见他放下筷子,用纸巾轻轻沾了沾上唇,又抿了抿,沉声问:“这就解气了?”
何幸一愣:“……什么,什么意思?”
盛斯遇的上唇发红,滚烫的汤汁溅到人中右侧,也是通红一片。
“你也知道,我是从人兽场里走出来的,在那里要是能吃到热的,也算是幸运。
”他说,“何幸,我没有你说的那么高高在上,最黯淡的日子里,我过得不如牲畜。
”
“还记得你以前问过我,为什么总是波澜不惊,”盛斯遇眨了下眼,“因为经历过地狱一样的生活,重新回到阳光下,只要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就已经觉得幸运了。
”
“每次遇到棘手的事情,也总是不慌不忙地处理,因为不管能不能处理得好,都不会担心没了性命。
直到我发现,这个想法在你身上行不通时,我才知道,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
何幸为他这番话动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此刻绝不是同情心该泛滥的时候。
于是别开眼:“我才不信你。
”
盛斯遇神色更加落寞,自顾自地说:“做生意很无聊,低价买回来,高价卖掉,再花掉,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可我不想这样,我得有个活下去的动力——”
他看着何幸,没有再说。
彼此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如果是从前,何幸一定要凑过去吻他的面颊,搂着他的脖子说:是我是我一定是我!
但现在他扬声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