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时轻时重的头痛便会发作,他早已习以为常。
只是,听到耳畔传来的话,一双喜怒不辨的龙目抬起,默不作声地盯了近旁的人片刻。
裴秉安沉默几息,低声道:“臣不能在监房久留。
”
“为何?”
元德帝淡声开口,眸含疑惑。
慎之一向言而有信,太子的军粮案尚未查清,按照先前约定,他该呆在狱所中,等军粮案尘埃落定,他再出离开监房。
裴秉安罕见地踌躇了下。
其中原因,他不便细说,即便打断了那常氏的腿,云瑶无人照护,他依然放心不下。
看他迟迟未开口,似有难言之隐,元德帝眉头半锁,眸光深沉地看了他几眼。
他一身功夫,想要离开监房,不会是难事。
“若是有事,自行出狱去办,朕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有一件事,不能提前出狱,不许坏了朕的大计,否则朕拿你是问。
”元德帝低声道。
与此同时,没有理会两人窃窃私语似的交谈,景王将香饼放置在香炉上,点燃了火折子。
不一会儿,细雾似的轻香袅袅升起,清淡香甜的香气逐渐在整个御书房弥漫开来。
紫薇香沁入肺腑时,咚的一下沉闷声响,手中的奏折忽然坠落在地,元德帝偏首失神地盯着香炉,霍然拂袖站了起来。
“你从何处找来的这味香?”
问话的同时,他已大步朝香炉走了过去,只是一向沉稳矫健的龙步罕见地踉跄了几下,差点慌乱地撞翻了西金进贡的四足蟠龙永固杯。
“回父皇,是儿臣偶然间得到一味古方,命尚香局的宫人调制的。
”想到苏娘子不愿透露姓名,萧祐便含糊了过去。
元德帝含威龙目定定地看着香炉,许久没有言语。
“是尚香局的宫人做的。
”他喃喃低语着重复了一遍,暗自闭上眼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似乎在自嘲。
耳畔忽然传来景王清朗的声音,“父皇喜欢吗?”
元德帝回过神来,默然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朕很喜欢。
”
“既然父皇喜欢,儿臣便厚赏宫人,以后命宫人多做些奉给父皇。
”萧祐扬眉笑道。
元德帝闭眸颔首,没有多言,只是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
站在角落处,锐利的视线紧盯着景王清隽挺拔的身形离开,裴秉安薄唇抿直,剑眉几乎锁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