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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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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家当时对这个人也是讳莫如深,只对她说想讨好这位是天方夜谭。

    在整个港城,与他意见相左最终只会销声匿迹。

     倘若她想顺利嫁进周家,周家大少的首肯必不可少。

     但是,等等。

     江禧像意识到什么,猛地转头,将目光望向站在他右后方的寸头男子,感觉天要塌了。

     这人是周时浔的手下? 那就是说,楼下那辆豪车是周时浔的? 也就是说,她对着车窗涂口红的时候,坐在车内后排的人是他? 最重要的是,她记得当时跟杀马特演戏之前,就是站在周时浔的车旁讨论“作战方案”……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是不是意味着,周时浔有可能…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江禧被这个想法震惊了。

     指尖一个哆嗦,握在手中的台球“咚”地落地,那颗黑8像见鬼了一样,竟然骨碌碌地沿直线飞快朝前方滚去。

     正正好,就在周时浔的脚边停下来。

     男士牛津皮鞋铮亮无尘,黑皮红底。

    往上是黑长袜,黑色西装裤管支起中间一道笔直竖痕,熨帖得不见半分褶皱,极尽视觉美感的优雅。

     江禧知道,这种状况下她应该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装作不是自己。

    她不该再看。

     她不该观察这个男人。

     她会有麻烦。

    直觉这样告诉自己。

     而她的直觉从不出错。

     周时浔倏尔撩起眼皮,似有所觉般,视线径直越过这在场许多人,淡漠滑向她,精准捕获她躲闪的眼神。

     江禧来不及躲开目光,生生撞进男人眼里。

     那是怎样一双眼。

     那双眼带有近乎灾难性的压迫力。

    寒凉,肃寡,虽浅犹深的平寂,斥足掌控阶级者强势威慑的审视感。

     明明他只是坐在那里。

     可一个森冷挑眸,便好像能将她剥得赤。

    裸。

    瞬息的想法是跑,偏又,动不了分毫。

     在他之前,江禧自诩见过各路形色的男人,那些人只会让她觉得可笑,还从没有哪个男人会让她如此这般生出一丝微不可察、难以言喻的畏瑟。

     “周先生,三更半夜咩事驚動咗你。

    (周先生,大半夜的怎么把您也惊动了。

    )”好在花臂男人在此刻出声,像救她一命。

     花臂佬大抵也没想到周时浔会突然赶来,暗中给了手下一个眼神,示意所有人都别动。

     转头又堆起笑脸,一口粤语说出四两拨千斤的谄媚: “没什么大事,二少爷犯点错误而已。

    周先生放心,我带他回去跟我们老板解释清楚,道个歉,不会为难他。

    ” 两方对峙,先解释的人已经输了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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