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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向皇帝骗个娃 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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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知罪孽深重,陛下原就该当我死了,又何苦再寻来此处呢?” 天下这么大,想寻个人确是比登天还难。

    若漫无目的去找,只怕这辈子也找不到。

     可若对那日前往相国寺的香客逐一排查,再由那张伪造的假户籍入手,让各地府衙官员巡检外来人口……寻找范围就大大缩小。

     实际上,在徐温云伪死的第七天,李秉稹就掌握了她的具体行踪。

    起初他确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杀到此处,将人捆回京城。

     可那样做又有何用? 若不彻底打消她的顾虑,今后总有一天她会再逃,莫非当真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她,又或者将她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牢笼中吗? 他们分明可以是这世间最知心的两个人,为何要闹到那般同床异梦,两看生厌的地步? 所以李秉稹并未打草惊蛇,只极力按捺着,将自己做为个旁观者,暗暗窥探着她的生活。

     直到方才她快跌倒的那刻,才终于忍不住出手。

     心头的怒火,经过这些时日,已经湮灭得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失望。

     李秉稹径直接过她手中陶罐,而后闷不吭声干活,直到将所有物件都搬挪好,双手提起两侧的木质把手,轻车熟路往她租赁的小院走。

     男人越是不说话,徐温云就越是不明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心中忐忑,只能暂且跟了上去。

     宽阔的官道两侧,尽是碎石子,装了重物的车轱辘碾过,发出木材积压的咯吱声,以及瓦罐碰撞的清脆响动。

     李秉稹到底养尊处优久了,未曾干过此等粗活,也是略微习惯了会儿,才能掌控好板车行进的方向。

     车上的重量,对他个大男人来说,并算不上什么,可对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弱女子,那便是重于泰山。

     这些时日,他眼睁睁看着这板车上的陶罐,被她由三个,增加到五个,直至现在的七个…… 身侧这个女娘硬生生扛下来了,还坚持了半个月,这股顽强的生命力,实在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徐温云拘谨至极,双手互搓着,在前方带路,以至于能让李秉稹能够好好打量她。

     她脸上带着人皮面具,可光瞧娉婷背影,也能看出几分风华绝代,经由这些时日的风吹日晒,她粉光若腻的肌肤被晒黑了些,手掌心也被磨出了茧子。

     粗布银钗,脖颈间团围了块用来遮掩尘灰的薄巾,乍眼瞧着,分明就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民妇。

     可偏偏,李秉稹就是挪不开眼。

     这必定就是上天派来冤家,注定躲不开的劫。

    男人略带些无可奈何,长长嗟叹了声,而后止步,将车架放平。

     徐温云听到身后的动静,悬起心尖,疑惑向男人望去,只见他冷着脸,下巴颏向板车上的空余空间扬了扬,毋庸置疑道。

     “坐上去。

    ” 徐温云一脸为难,弱声回绝, “……不,不必了。

    马上就到,我走路就使得…” “朕命你,坐上去。

    ” 徐温云无法,只得双手提起裙摆,战战兢兢爬上车架,双手牢牢把着车身旁的扶手。

     “向左,直走,拐弯…… 那颗柳树下,前头第三家。

    ” 二人终于行至目的地。

     徐温云下了车,哆哆嗦嗦由袖中掏出钥匙,门内传来看家护院阿黄的犬吠声,门缝吱呀一开,阿黄就由门内冲了出来,先是对主人摇了摇尾巴,而后就围着生人脚边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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