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似的,你看看你的手冻得像是寒冰那般。
”
“这还不是想要逗您一乐嘛!”原想见他瞧着欢喜,未想反倒被他说了一通,我面露委屈。
他用温热的手掌试图为我的手心传递温度,柔声说:“知你好心,不过,你若病了我恐怕才是难以一乐。
”
见他体贴温柔的模样我顿时嗔笑着说:“知道啦。
”
见笔洗中的雪人缓缓融化成水,他笑说:“瞧着,我都不忍心用这雪水来洗笔了。
”
“皇上。
”孙公公敲门后而入,轻声说:“皇太后让芸初过去,说是元宵节马上要到了,让她去帮着准备。
”
我和皇上对视一番,我暗意让他放心,便跟着孙公公出去。
“皇太后说你可还有什么法子在元宵上下功夫。
”在乐寿堂的小膳房,小德张对我说。
我有些茫然,慈禧的口味倒是越来越挑剔,莫非连元宵她也让我给创出朵花来?然而我却无法拒绝,只能点头说:“我尽力想想。
”
想起来,我也只能从馅料上下功夫,我托着下巴思虑了一会儿,心头蓦然一片亮堂。
元宵节前日,颐和园便已如灯展那般,处处挂上了气死风灯笼,上头映着的无非是仕女或是喜气洋洋的寓意图。
一片红掩映于已慢慢恢复生机的树木之中,随风摇曳。
我端着两小碗元宵步入殿内,容龄也在,因此掌事特地让我备了两份。
慈禧尝了一口,面露奇色:“这里头是什么?尝着果真不同。
”
“是以当季的水果为馅料的。
”我垂下头答,想起在后世流行的各种水果为馅的元宵已不稀奇,放到现在却是一大发明。
“你果真什么法子都能想出来。
”慈禧带有一丝惊奇笑呵呵的说,也未说让我走,我便退到了一侧。
“容龄,你也来宫里头不少日子了,也长大了,可以跟哀家聊聊心里话了。
”欢笑过后,慈禧仿佛神情开始有一丝沉闷起来,容龄见状也收住了面容上的笑容。
“哀家这一生,最难忘的便是两次清除叛逆和两次逃难了,可就未有多么顺过。
旁人瞧着,都羡慕我锦衣玉食,可是历数我大清朝的皇太后,又有几个如哀家这般历经磨难呢……”不知被什么触动,她似乎心藏委屈,有千言万语都难尽般。
此刻在容龄面前,她仿佛只是个寻常女子,在日薄西山之际感慨从前。
她竟提起了以前和咸丰帝去热河逃难和她后来肃清顾命八大臣之事,最后还是不可避免的又提到甲午战争的失败。
“……那时哀家也不是反对和日本国打,只不过是凡事都应考虑周全不能贸然而行,可皇帝太年轻,考虑总不周详,以致大败。
”话语中,她全然撇清自己的责任,反倒像是为自己鸣冤。
“听说,昨儿个你又去了玉澜堂?”慈禧突然的问话仿佛很不经意,却让容龄身子一震,她不知去了这两回慈禧都知道得如此清楚,竟用了“又”字。
我也颇有一丝诧异,这两日我不在他身边并不知此事,未想容龄当真是个大胆的女子,两度闯入;她似乎压根不知那是慈禧设立的大家都讳莫如深的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