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回忆,从前写过的标题和内容,甚至一些具体的句子都涌进了脑海。
趁着还有印象,她赶紧地把上辈子写过的影评列了个表,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地回忆出两篇来。
又上网搜索了几个编辑的投稿邮箱,把两篇文章发出去,就上床睡觉了。
这些活儿都是她晚上干的,白天他们要忙更重要的事。
漫水桥的房子收拾干净后,冯小河和佳慧用三轮车一趟趟搬东西,把物流运回来的家具重新组装了起来。
一楼堂屋的大厅摆放了他们过去的两组布艺沙发,浅咖色的2+3,简洁经典款不易过时,虽然用了快十年,看着仍很温馨。
沙发对面是电视墙,八仙条案改成的电视柜放在那里稍嫌小,以后买个小立柜放旁边就好了。
越过客厅,里面就是餐厅区,放着他们带回来的餐桌椅。
桌子是可收缩的,折起来是四方小桌,拉出来后成了可坐八九人的圆桌,也能暂时满足小范围聚餐的需求了。
一楼朝南的房间,因为阳光足、通风好,是给两位老太太住的。
里面现在还空空如也,只有一间房里放着佳慧亲手修补好的三门衣柜。
北边的房间是客房,也暂时空着,等有了钱买点家俱摆进去,方便姑姑带苗苗住两晚。
组装好的家俱大部分都放在了二楼。
二楼的大厅也是一分为二,靠后窗的地方改成了书房,放着书架和书桌,坐在书桌前,抬眼便是窗外的树林,满目皆是清凉的翠绿;靠阳台的厅里则放着七宝的玩具收纳柜、玩具桌。
孩子们可以在这里玩耍、看书,以后买张桌子,也能在这里写作业。
南边两间房是一家三口的卧室,床和衣柜都是以前海市买的,组装好了就行。
北边的那间卧室,里面砌了置物架,方便收纳各种换季衣物和棉被。
佳慧和冯小河的动手能力都很强,但也花了两三天时间,才陆陆续续把各种家具都组装好。
以前的书桌和柜子大多是白色或原木色,放进现在的家里毫不违和。
看到空荡荡的房间一点点摆上家具,两个人的心情都很雀跃。
他们俩的卧室是挨着书房的那一间,窗户开在南墙。
趴在窗台上望出去,能看到南坡、溪流和对面的山坡。
入眼是蓝天、白云。
微风吹拂进来,山是绿的,水是亮的,人的眼睛仿佛都被水洗过一遍似的。
七宝的房间就在隔壁,这间房的光线更好,南墙和西墙都有窗,西墙的窗户外面就是阳台,还能看到晒谷坪、门前的大樟树,以及远处的山峰和天空。
就是阳台上现在还光秃秃的。
佳慧决定,以后要在那里种很多花草,七宝躺在床上,就能把每个季节的风景都尽收眼底。
外婆的身体复原后,佳慧用三轮车载着两位老人,到漫水桥的房子里参观。
隔着院墙外婆就开始感慨:“好大一片菜园子,这都是你们的?”
“好粗的两棵樟树!夏天乘凉怪方便的。
”
“好宽敞的台基,这儿就只住着咱们一家?”
“后面的山怪深的,不会有什么野兽跑过来吃咱们的菜吧?”
……
在佳慧布置新家的这两天里,两位老人已经逐渐熟悉了起来,这会儿她俩手牵手,相互搀着上了半坡的台阶。
在参观了明亮的厨房后,外婆对灶台、操作台面都极其满意,唯有那个厚重的长桌,她亲手摸过后,隐晦地问佳慧,怎么没刷个好看点的颜色。
现在的原木色看着有点“白生白眼的”,估计不太符合她的审美。
之后,两位老人在卧室的分配问题上很是推让了一番。
其实两间房大小都差不多,只不过前面的房间靠晒谷坪,多一扇窗户,光线更好。
最后奶奶犟不过外婆,选了前面那间屋,又问佳慧:“啥时候去我那边搬床搬柜子啊?”
过了一天,他们拖老携幼,组团去了奶奶的老宅。
过了茏山镇再往山里走十来里路,就到了奶奶住的村子。
村庄在水泥路边,沿山住着二十多户人家。
姑爹找人借了两辆大三轮,他和冯小河各开一辆,载着大家在老宅前停了下来。
刚下车,旁边就围上来几位邻居,纷纷跟他们打招呼。
晒谷坪上顿时热闹起来。
“王婆婆,怪不得这一阵都没看到您,原来到宝娟那儿去啦?”
“家里来了这么多客!哟,小河也带孩子回来看奶奶啦?……”
老宅是三间大瓦房,外加厨房和烤火房。
以前的大部分春节,佳慧和冯小河都是在这个小山村度过的,对房里的布置都很熟悉。
堂屋左右各有一间卧室,里面的床和衣柜都是冯小河工作后陆续添置的,不算旧,正好搬过去给两位老人用。
还有什么小方桌、木椅和条凳,但凡在新家用得上的,都装上拖过去。
几位乡邻也过来搭手帮忙,边抬家具边热情洋溢地打听情况。
“这是要搬去小河家住?小河,你们的房子修在哪里……”
“听说你们接了胡春平的香菇厂?城里工作就那么不要啦?可惜了的……”
“王婆婆,孙媳妇亲自接您去享福,还是您命好哦……”
家具太多,两辆车放不下,姑爹和冯小河便先跑了一趟。
邻居们渐渐散了,奶奶她们便进屋去收拾衣服被褥。
佳慧熟门熟路地朝屋后走,七宝和苗苗两个小尾巴紧缀在后面。
他们在杂物间门口停下来,佳慧推开门,两个小脑袋便探进去。
“好黑!”
“哇!蜘蛛!”
两个小女孩惊叫着跳到旁边,又相对着哈哈大笑。
佳慧进了门,就见里面靠墙摆着些旧木板、老木头,她搜索了一圈,在墙角看到了落满灰尘的两个樟木箱。
“苗儿,帮大妈拿块抹布来!”她蹲在箱子旁边喊。
苗苗清脆地应了一声,外面叭嗒叭嗒响的一连串脚步声远了,不一会儿又近了,苗苗跑进来,把抹布递给她,“大妈,给!”
佳慧用抹布把箱子上的灰尘擦了擦,搬到了堂屋。
大姑从房间出来看到了,诧异地笑:“在哪儿翻出来这个老古董?旧成这样了还准备搬过去啊?”
大家都围过来看,奶奶充满感情地向外婆介绍:“这两个箱子只怕有六十年了,是我的嫁妆,我的爹找村里陈木匠打的。
那时候陈木匠是我们这里手艺最好的,你们看这箱子到现在都没散架。
”
“大太太,嫁妆是什么意思啊?”苗苗问。
“嫁妆啊,”奶奶听了直笑,“就是姑娘家结婚的时候,娘家给准备带到新家使用的东西。
我们那个年代,就时兴陪些箱子啊、柜子啊这些家具。
放在新嫁娘房里,红彤彤可喜气了。
”
“可不是!”外婆补充:“还有洗脸盆架子,老柏木箍的脸盆脚盆。
仔细些的人家,这些老物件能管几代人……”
姑姑也饶有兴致地参与了讨论:“到我们那个年代,就时兴陪嫁缝纫机了。
我回去找一找,那个缝纫机只怕还找得出来,……不过佳慧,你把奶奶的嫁妆箱子拖出来干什么?”
“我修一修正好当茶几用。
”佳慧说:“客厅还差一个茶几。
”
“箱子怎么好当茶几?那不丑么?”奶奶诧异了,“实在不行,去村上找陈木匠打一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