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又一页散落,所以每一张都能看得清楚,那上面睡着的师傅,抚琴的师傅,静坐的师傅,绝世而独立,看起来寂寥极了……
纸散了一地。
我撑起身子,想解释,但他的眼神告诉我,不用说了。
“你的伤已无大碍,起来吧,我送你出府。
”
我一下子就慌了,赶紧抓住他的袖子,他收回手。
“师傅!”我慌不择路地起身去追,他却飘了出去,让我扑了个空。
我立刻跪了下来,“师父你不要赶我走,我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
他躲得急,运气不稳,又重重咳了两声:“你心无苍生,不仁。
”
“残害同门,不义。
”
“欺上瞒下,不忠。
”
“罔顾伦常……”
“不孝。
”
“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不配作我的徒弟。
”
我磕头认错,眼泪流了满脸,“师父,我改,我改……”
一遍又一遍磕头,把石板叩响额头,声音入肉而闷响,后来渐渐混上血来。
“我全都改,你说的我都改,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他运了点气,轻轻把我推了起来。
我不敢反抗,顺着他的力气起身,被他推到了府门外。
他坐在轮椅上又咳了两声,这次呕出了些血。
我捏着手,不敢碰他。
他说的对,我不配。
但他太温柔了,他太温柔了,他的目光即使在这种诀别的时刻也依然有柔软漫溢,看得我浑身颤抖,内心尖叫不已,教我明知不配也依然不肯放手,用尊严、血肉、身体,用一切去留住他。
“你……”他轻轻叹了口气,“修为比我想的高。
”
“为师已经没有可以教你的了。
”
我摇头,我痛哭,我用颤抖的语音对他讲:“我只想留在师傅身边……”
他又咳了起来,这次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