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吻得难舍难分,气息急促,从肌骨到耳后,在呼啸的寒风里也似轰鸣。
清心寡欲、禁绝俗念这么多年,竟抵不过一念魂销。
唇与唇稍稍分开时,她靠在他肩头凝视他,心里很莫名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他不是长孙师兄怎么办?
明明挚吻尤深、抵死缠绵,脸颊晕红,气喘吁吁地倚在他怀里,她却在想,如果吻她的这个人其实不是他呢?
长孙师兄会这样放肆而热切地吻一个人吗?
为什么是她呢?
冷冰冰、清高自许偏偏深陷泥潭、浑身是刺的她。
她不在乎别人反感排斥,她宁愿梗着脖子走到底,她不撞南墙不罢休。
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甘愿靠近。
沈如晚是个很美的女人。
她从前就知道,可从来不在乎,如果谁因此忽生情窦,她也只会漫不经心。
“我好看吗?”她微微仰起头,凑在他耳畔,轻轻的,气息袅袅。
曲不询紧紧搂着她,低头凝视她,哑声说,“好看。
”
原来她在长孙师兄眼里也是好看的,她恍然,从前她总觉得自己那么不起眼,灰扑扑的,在茫茫的人海里堪堪点滴,无论她怎么努力,高高在上的明月也不会望见她。
月光那样皎洁,怎么会属于她?
“其实你也是个凡夫俗子、俗世凡人,是不是?”她又问。
曲不询低头看着她,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不是了?”
“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俗人,七情六欲、生老病死,哪个我能免去?”他说,“都不过是来红尘里摸爬滚打走一遭,我又凭什么例外?”
原来、原来。
沈如晚忽而不去想他究竟是不是长孙寒,也不愿去想那么多为什么。
她不在乎,她只想留住这茫茫风雪里的片刻灼烈。
她纤细的指尖在他脸颊上轻轻抚过,摩挲那些修面后留下的细小青茬,很认真地打量,目光幽澈。
有点痒。
曲不询抬手,把她五指拢在掌心,沉沉问,“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