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晚微微睁大了眼睛看他。
曲不询笃定地回望。
“那我要是想睡觉呢?”沈如晚有点恼火,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似像是清泉涌汇,很浅地划过冻土,“你打算怎么办?”
曲不询怔住。
他当真没想过这些,也不是有意唐突,若非她提及,他怎么也没想到那里去,但……
掌心那只纤细微凉的手好似忽而变得滚烫起来,像一团炽烈的火,要把他灼烧焚化。
曲不询几乎要握不住那只手。
“将就一下吧。
”他强作镇定,“起码在这批药人身上的七夜白开花之前,我不能眼看着你自伤。
”
“原来是为了这个。
”沈如晚轻飘飘地笑了一声,“看来长孙师兄的多管闲事也是有限的。
”
曲不询抬眸看她。
“如果可以,我自然希望能找出一个因由,让你不再自伤。
”他说,“可我难道能绑你一辈子?”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抬起手,连带着她和他缠在一起的手也举了起来,在他们之间晃了晃,他神容沉冷,一字一顿,“但只要我见你一天,我就不会坐视你这样对自己。
”
沈如晚眼神复杂地望着他。
“你一直都这么多管闲事吗?”她问,“你对每个人都这样?”
曲不询顿了顿。
“没有。
”他说,“以前没有管这么宽,可能是被追杀了一回,失去了首徒的身份,性情改了吧。
”
他这么说,简直让人没法应。
沈如晚心绪无限错杂,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忽而偏过脸,微微向他倾过去一点,仰着脸看他近在咫尺的面庞,声音轻轻的,有点绵哑,“那我们要是天天见面,你打算管我一辈子吗长孙师兄?”
她的声音比平时要低一些,像是沾了寒露的芦草,若有似无的迷离,最后轻轻唤他时,似笑非笑的,几许嘲弄,可她太动人,让人不忍去恼,反倒一遍遍细细去想她轻言细语里的寓意。
曲不询怔在那里,像是被谁定了形。
原来她柔声细语说起话来,是这样的。
纵然她有再多嘲弄,分明等着看他笑话,也叫人气不起来。
怪不得邵元康说她好相处,她好好说起话来,稍稍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