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很大,可对于一个丹成修士来说,就算她再不擅长遁法,也该早早地到了,慢吞吞拖了两刻钟,只能说明她压根半点都不着急,像个凡人一样走过来的。
翁拂等了她很久了,虽则在这短短两月里已摸清了她这谁也不给面子的冷硬臭脾气,可当她在细雪里如闲庭信步般慢慢地走过来,他却还是忍不住心底冒火。
“我手头还有点急事,沈道友稍待,我马上就来。
”他皮笑肉不笑。
他也晾着她一会儿。
沈如晚倒没什么意见,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翁拂怎么想,立在门庭中,支使起翁拂院内的小侍从给她端茶倒水,眼睑一垂,定定地攥着茶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眼皮都不抬,活像是翁拂在给她办差。
翁拂心里又是一阵憋屈。
他这人见得多,自问还有几分看人的眼光,第一次见沈如晚的时候便觉得不是一路人,她像是翁拂最瞧不上的那类死脑筋,空守着些半块灵石也换不来的所谓“道义”,自以为能捍卫些什么,拦着不许头脑灵活的人谋富贵。
虽说沈如晚是从沈氏出来的,天然是七夜白这条船上的人,只要她脑子还正常,她就不会做出欺师灭祖、背叛家族的事,可翁拂更信任自己的直觉。
她就是那种看着正常,实则比谁都会发疯的人。
翁拂警惕她,自然不会让她直接接触七夜白和药人,这时他们第一次在钟神山试种七夜白,倘若成功了,往后便定下此处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宁愿再寻一个水平次一点的灵植师时不时请教沈如晚,也不愿意叫她直接经手。
当然,沈如晚毕竟是沈家人,又有元让卿这个顶尖的灵植师做师尊,她自己的木行道法的造诣也堪称精湛,放在神州上也是有数的,培育七夜白有太多难关,还得靠她出谋划策,翁拂明面上自然是对她百般倚重,高高架起来罢了。
这本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可没想到放在沈如晚的身上,先受不住的反倒成了翁拂自己沈如晚根本不像是她看起来那样冷淡安静,不,也不能说是她不冷淡安静,可她脾气实在不好。
有些人的脾气不好,是性子如炮仗,一点就炸,动不动就发火,倘若沈如晚是这样,那翁拂反倒不放在心上,可偏偏沈如晚的脾气,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冰冷奚落,说话又狠又毒,你若计较了,她轻飘飘看过来一眼,说不尽的轻蔑,真能叫人气死。
翁拂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