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自知寄人篱下,吃桑洱的喝桑洱的,来到第三天,彻底退烧后,裴渡就很主动地问桑洱,自己能为她分担什么了。
正好,桑洱刚磨好了墨,她的符咒在这一路消耗差不多了,正准备多写一沓备用。
闻言愣了愣:“干活?不用了,你背上还有伤口呢,万一扯到了怎么办。
”
裴渡反坐在木椅上,两条长腿岔开了,长长地伸到了桌子底下。
因为伤口在疼,臂弯没法横平放在椅背上,便只将手指搭在椅背上,下巴抵着手背,从下方看着她:“可是,多活动活动,才恢复得比较快呀,不是吗?”
他说话的口吻很特别,带了些撒娇似的、懒洋洋的尾音。
桑洱觉得也有道理,就点头说:“那好吧。
”
裴渡高兴了起来,跨下椅子,跃跃欲试道:“你是不是要写符咒了,我帮你写呀。
”
“你会写吗?”
“当然了,我可是识字的。
”裴渡不着痕迹地强调了一句,来到她身边:“我照着你前面写的不就好了?”
桑洱一想也是,就将笔交给了他:“那你先写吧,我去找小二借个厨房熬药。
”
“嗯。
”
桑洱下楼转了一趟回来,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裴渡的背影,为了方便,他是站着写字的。
桑洱好奇地走到了他旁边,定睛一瞧,真没想到,裴渡的字迹居然这么端正,比她写的字都工整得多。
当然,她从小被谢持风管着默写,书法也是不差的。
但是,符咒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同于追求整洁美观的书信。
威力的大小,全看使用者的灵力,和字体的工整与否无关。
裴渡不管是站姿,握笔、还有笔下的一撇一捺,都仿佛是最严格的夫子教出来的。
端着姿态,写得极慢,仿佛还有些紧张,微微抿着唇。
如果这不是一沓黄符,桑洱搞不好会以为裴渡在进行一场准备已久的考试展示他的字多好看的考试。
桑洱看了一会儿,说:“裴渡,你把墨砚移过来吧。
”
裴渡的目光微微一闪,小声问:“是我写得不好吗?”
桑洱摇头,实事求是地说:“不会啊,你的字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