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私下里,还有什么比嘲笑一位家世煊赫却愚蠢如斯的女人更有乐趣的呢?只是笑着笑着也就乏了倦了,因为玄烨的恩宠永远只在那几个女人身上,于其它女人而言,日子照旧过下去,不曾更好,也不曾更坏。
宝音的丧事繁简得宜,既在妃位的规制上有所隆重,显出对皇亲的优待,却又算不上过分张扬,落了刻意。
这都出自晢瑛的安排,连病愈不久的太皇太后,提起来也对晢瑛甚是赞许。
当然,晢瑛是有些私心的,中宫无子,使她在其位上大为尴尬,若是无所作为,便更加根基不稳,有此契机,自然是尽善尽美,无不妥当。
兰煜便是这样安排下的受益之人,有皇后的吩咐,兰煜总算能按时延医问药,病体终于见了起色。
纤云照旧从外头熬了药回来,一壁伺候兰煜进药,一壁笑道:“小主虽然还不能见风,不过再有个三五日,下地走动总是无碍了。
”
兰煜但笑未语,纤云忽而想起一事,道:“今天内务府过来清点之前在正殿伺候的奴才,许小主按位分再留下宫女太监各一名,奴婢挑了一名年轻老实的宫女,只是太监那头......”她为难道“其它几个推推搡搡,奴婢看着就来气,倒是有个愿意留下的,叫小宁子,不过奴婢前天刚看见他顺走了慧妃生前的遗物,这样的人,就不知小主怎么看。
”
兰煜略略思索,摇头笑道:“日子拮据,他见财起意倒不稀奇。
罚倒不必,只是手脚不干净也不能用,让他一道去内务府吧。
”
纤云思衬着:“按照位分,小主身边该有两名宫女,一名太监,如此一来,小主身边就只有两名宫女了。
”
辛苦的药味还弥留在唇齿间,兰煜顺了顺气道:“怎么,心疼我不够体面了?”她一笑,“前些日子那叫什么,连气带病,那才不体面。
现在总算得了恩惠,先把身子养好,别的慢慢再说吧。
”
说话间,打外头进来三名宫女服制的人,看面相都是是积年的老宫女,各个面容肃穆。
为首的上前一步,倒也客气:“奴婢见过戴答应,戴答应病中本不应打扰,还望见谅。
”
兰煜不明就里,道:“姑姑免礼,请问姑姑是......?”
那宫女道:“奴婢是寿康宫的简竹,太后派奴婢过来,请小主走一趟。
”
听闻太后所请,兰煜主仆均是一凛,纤云心直,脱口要问所为何事,却被兰煜先头按住。
太后所请,岂有推三阻四的道理。
如此,纤云不敢耽搁,只得撑着麻利为兰煜收拾起来。
兰煜一路上满心的算盘打着,却理不出半分头绪,周遭许久不见的红墙都成了掠影,来不及看上一眼。
等到了寿康宫,令她略略吃惊的是,荣嫔、温贵人和穆常在一应在场,围拥着最上首的太后,一身暗紫色福寿长春的锦服,华贵雍容。
一阵浓腻的脂粉香气自兰煜鼻尖传入,她顾不得身上的病痛,小心翼翼朝在座行礼:“臣妾参见皇太后,见过荣嫔娘娘,见过温贵人,见过穆常在。
”
太后倒是如常笑道:“原想着将养了这些日子,总该好些了,如今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