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地系个衣带也能折腾半日?」他语气淡淡的,有意无意地靠近。
她却慌得往后一缩。
湘阳王眸光一沉,总算篤定了几分心中的猜测。
这女人——果真有鬼。
但他未拆穿,只低低一笑,伸手稳稳握住她手腕,含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道:「又开始怕本王了?」
宋楚楚心头一跳,唇齿微颤,却不敢说半个字。
他未再追问,只让她如常替他更衣。
又过了两日,宋楚楚的「心神不寧」没有消减。
那些碎裂的瓷器从怡然轩蔓延到王府各处,所到之处,皆是她「不小心」的痕跡。
湘阳王看在眼里,心底的狐疑如同被撩拨的野火,渐渐烧得他按捺不住。
这日午后,他甫从宫中处理完政务归来,便悄然回到了书房。
刚踏至门外,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像是某物被小心翼翼触碰的声音。
湘阳王脚步一顿,眸光微沉。
书房是他处理要务的重地,除了袁总管和少数几个心腹,旁的侍女连靠近都不被允许。
他推开门,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书房内,宋楚楚纤细的身影半弯着腰,手正悬在书案上,指尖几乎碰上那方青石砚台。
她神色专注,却带着一丝紧张,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下定决心。
湘阳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
她想「不小心」摔坏他的砚台?
「宋楚楚,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冬日寒风,一瞬间将室内的微暖悉数冻结。
宋楚楚的身子猛地僵住,像是被雷劈定在原地。
她慢慢转过身来,动作僵硬,脸色惨白如纸。
那双平日里灵动的眸子,此刻满是惊惶与无措,连声音都颤着:「王、王爷……」
湘阳王缓步上前,每一步彷彿都重重踩在她心口。
站定于书案旁,他低头望着那方尚未遭殃的砚台,目光挪至她悬在半空的手,再落在她慌张的脸上。
「说——你想对本王的砚台做什么?」语气平静,却冷得像锋刃。
宋楚楚唇瓣颤抖,声音细若蚊鸣:「妾……妾只是想拿起来看看……」
竟还敢撒谎!
湘阳王脸色一沉,忽地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逼得她蹙眉低呼。
他语气冷厉:
「看看?你是想像在怡然轩那样,『不小心』摔了它,是不是?」
宋楚楚被抓痛,眼底泛起水光,却不是单纯的恐惧——那一瞬,她眼中浮现的,分明是……
羞怯。
极深的、难以啟齿的羞怯。
湘阳王瞳孔骤然一缩,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伸出一手扣住她的下顎,迫使她抬眼与他对视。
「你在故意找罚。
」他声音低哑,语气却像热锅上的水,将沸未沸,压抑而危险。
宋楚楚浑身一震,双颊嫣红,羞恨交织地垂下眼,想避开他的视线,却被他指间强硬地掐住不放。
他低头逼近,语声压得更低、更沉:「嗯?你是想要本王像从前那样?让你求饶、让你哭出来,这样你才觉得……自己没白活?」
她的眼神闪躲得更厉害,耳根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她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破她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未曾完全梳理清的混沌。
可她没否认,也不知道该如何否认。
湘阳王垂眸思索片刻,心底已然明了——她是在寻惩,也是在讨宠。
若此刻顺了她的意,便是纵容。
「宋楚楚,每一次犯错你都说不敢再犯。
」
他语气顿了顿,指尖不轻不重地掐住她頷角,声线更冷一分:「如今看来——你不只是敢,还很想。
」
他骤然放开了她,后退数步。
「既然求罚,脱衣。
」
宋楚楚一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乾二净。
脱衣?在书房?她胆怯的望向四周,午末的阳光穿透楠木窗框,在地上形成朦胧的光晕。
湘阳王缓缓走到书案边,随手拿起那方尚未糟殃的墨砚,拇指轻轻摩挲着温润的石面,姿态从容。
「王、王爷……天还亮着。
」她低声求道,声音微不可闻。
「还要本王动手么?」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比方才更添了几分不耐。
宋楚楚的心猛地一缩,恐惧瞬间吞噬了所有犹豫。
她的手指开始颤抖,僵硬地伸向衣襟。
那件柔软的罗衫,此刻却沉重如铅。
她费力地解开盘扣,指尖发凉。
一层,又一层,随着衣物的滑落,微凉的空气亲吻着她的肌肤,让她浑身泛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这不是她惯常的寝间,而是白日里庄严的书房。
光线明亮,与过往夜间的柔情蜜意形成刺眼的反差。
当最后一件褻衣从肩头滑落,她整个人便赤裸裸地暴露在湘阳王面前。
她试图蜷缩,试图用双臂遮掩,却又不敢真正遮挡,生怕再触怒他。
她双颊烧红,眼底盈满了晶莹的泪珠,却不敢让它们落下。
「跪下。
」湘阳王淡淡地命令,声音中没有一丝怜悯,也没有一丝慾念。
宋楚楚咬紧了唇,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坚硬冰凉的地面让她膝盖一阵刺痛。
她低垂着头,发丝散乱地遮掩住她羞耻的脸,全身紧绷,如临大敌。
湘阳王没有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