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子转过身来。
他从前最厌恶面前人这张脸,可事实上,他一直清楚,若仔细去瞧,泽幼生得并不算难看。
可惜胤都人接受不了胎记,他过去也是这般。
只是纵使如此,那徐总管心性变态,断然不在意那些,但凡皮囊入得了他眼的,便是要遭迫害。
他对泽幼其实算不上了解,只知入宫前也是出自书香世家,算得上尊贵,否则也不会同那“女人”有青梅竹马的情谊。
后不知因犯何事抄家方才入宫为奴,一朝被碾入尘土,此般情景,换作旁人只怕早便经受不住,他倒还好好活着,甚至还能跑来跟这世间最瞧不上他的人道谢。
颜元今觉得有些可笑:“本世子要杀人便杀了,没有要替你报仇的意思,谢我,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
泽幼面上并无波动,只是稍稍垂首,见面前人说完便要走,忽道:“她还好吗?”
颜元今脚步一顿,并没有说话。
泽幼似乎还想再问,膝间却不知砸下什么,让他一记吃痛,单膝直直弯去地上。
他抬头看着面前广陵王世子的背影,似乎能想象得出来这少年此时难看的脸色,他知晓,若是再多问一句,再朝他刺来的便不会只是这枚铜钱。
于是便笑了下,只说道:“听说今日是世子生辰,祝世子福寿绵长。
”
颜元今只冷笑一声,头也不回。
*
傍晚时分,陈皮听见小桃花动静,匆忙便出门去迎。
他自诩最善察言观色,一眼便瞧见自家主子脸色不算好看,便忙识相牵过马绳。
颜元今抬脚便要进府,步子踏进去却又发现什么,退回半步,抬头道:“这是什么?”
视线所及是广陵王府的门匾上挂满了花里胡哨的布绳,打了一个又一个难看的蝴蝶结,流苏满天飞舞,陈皮忙道:“主子!这是彩带!”
从前也没布置过这种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