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政晖听到门响,像是比殷姚还紧张,猛地站了起来。
“姚姚?”
殷姚睁开眼,见到来人并不意外……不如说,如果不是他,他反而才觉得奇怪。
殷姚扯了扯嘴角,没有对这个故作黏腻的称呼有任何反应,“白先生。
”皮笑肉不笑地说,“您还是别这么叫我。
”
“好吧,我真是冒昧。
”白燮临笑了笑,礼貌道,“看样子你想起来很多事啊。
好久不见,休息的怎么样?”又看了一眼在旁边神色复杂的政晖,“别紧张,你也坐下。
”
政晖却没有坐下的心情,沉不住气地脱口道,“……我爸爸呢。
”
“他还在医院,孩子。
”白燮临温厚道,“安心待在这里等他就行,我们的医生是全世界最优秀的,不用太过担心。
”
殷姚闻言不声不响地看了过去,见政晖红着眼睛,手指也纠了起来,十分忐忑不安,对白燮临说,“那他醒了吗?已经一天一夜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他会不会死。
”
他爸爸?
他喊政迟二叔,那他爸爸就是……
殷姚忍不住问,“你爸爸是政驭?”
政晖小心地点了点头。
白燮临见殷姚这么说,便好奇地问,“看来那时候你晕得很彻底,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我身边的。
”
“我确实不记得,”殷姚笑了笑,“也不是很在乎。
”
态度敷衍又冷漠。
“很好。
”白燮临的眼神深了深,“我喜欢你这样子,这才像当初认识的你。
”
意式口音带有浓浓的戏谑腔调,乍一听像什么电影台词,深情又动人。
殷姚轻轻侧过脸,规避道,“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
从一开始,白燮临就像个幽灵似的神出鬼没,总是留下些意味不明的话混淆视听,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再加上那时候病情严重,时而清醒时而混乱,有时候连家里的佣人都记不清,上一秒还认得下一秒就忘记的事太常见了。
但是。
不等白燮临开口,殷姚却又抬起头,看着他,眼睛弯了弯,“但我妈妈认识你,是不是?你说过,说在大都会晚宴上,见过我的母亲。
”
他见殷姚这般,有些许意外,又十分兴奋,热切地用意大利语回了几个是,他说,“她一直都很担心你呢……”
“白先生。
”殷姚没有让他吟诗一般浮夸地唱下去,语气温和道,“你不会让我见她的,对不对。
”
被冷落在一边的政晖看了过来,却正巧和殷姚的视线对上,一顿,移开目光。
殷姚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突然想起这孩子以前的一些细节来,和现在这副可怜兮兮任人摆布的模样,好像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