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以往床榻之上,夫妻情侬之后曾说过的那些话,阴丽芝便更是慌张了,她想起了阴氏一族,想起了父母,此时又悔又怕。
“如今有没有方法,能出薛府,求江洲、青河的人救阴氏呢?”
直到此时,阴丽芝才发现,她嫁入定国公府这几年以来,府中自己没有安插半点儿人手,被薛涛哄得仿佛魂儿都丢了。
府中她的人,除了当日阴氏带来的心腹嫡系,定国公府里,没有什么人是听命于她的。
府外又有重兵把守,这一刻阴丽芝的心里,就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蛾,拼命挣扎,却难以逃脱。
外间有人进来,是定国公夫人彭氏身边的婆子,她皮笑肉不笑:“这是怎么了?”
屋中已经是一片凌乱,茶盏被砸了一地都是,罗衾、珠玉也四处飞散,阴丽芝还倒在下人怀中直哭,那婆子扯了扯嘴角:“长公主年事已高,近来又为定国公府前程忧神,实在不宜再受这般吵闹折腾。
”
婆子叹了口气,又看了阴丽芝一眼:
“夫人听说您在急着找世子,有话不如明日再说。
”
阴丽芝一听得这婆子提及薛涛,顿时眼眶通红,又奋力挣扎:“我要见他,我要见他问个清楚。
”她神情激动,额头青筋都迸裂出来了,那婆子不想自己提及薛世子,会使她如此激动,也是吓了一跳,本能退了两步:“您……”
“我要见他,我要见他问个清楚!”阴丽芝被太祖母抱住,还在试图往婆子挣扎,那婆子吓了一跳,又问了屋中下人几句,只是却问不出什么,便又匆匆回去复令了。
薛涛是天将亮时,才回来的。
阴丽芝一宿没睡,听到薛涛回来的消息,推开了身旁的人,跌跌撞撞便跑到门口。
初冬的洛阳清晨十分寒冷,她慌乱之下是赤着双足出来的,风一吹来,廊下灯笼都在轻轻晃荡,挂在梁上的铜勾在摇摆间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下人取了斗蓬出来,天才将蒙蒙亮,灯笼中的灯油都未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