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没有法事时通常不对外开放。
被拒之门外,昆姝接受良好,绕寺行走一圈,停在寺庙后头的山坡上,席地而坐,眺望远山。
江饮和昆妲左右围拢在她身边。
她说:“我们都是没有信仰的人,不被接纳,在我意料之中。
”
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完成当时的约定。
与陈默的约定。
昆妲小心翼翼开口,问姐姐的姐姐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昆姝回答得很干脆。
“那我们就把她埋葬在寺庙周围,可以吗?”江饮试探着。
她猜想昆姝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大概就是为那位从未谋面的姐姐寻找合适的安息之地。
小幅度耸肩,昆姝摊开双手,“用什么埋葬呢?”
江饮和昆妲对视一眼,不太明白。
昆姝紧接着:“她什么也没有留下。
”
陈默中枪,头朝下栽进海里,货轮没有为她停留,她沉入海底,生于自然,血肉也回馈滋养自然。
什么也没有留下。
“最后那笔手术费用,是我出卖公司讯息换来的,她是我的上级,她得负责解决我。
”
“她找到我,跟我上船,我们在甲板上聊天,回忆起很多年前,她住院时有我陪伴照料的那段日子。
”
——“我曾经说过,我从来赤条条无牵挂。
赚很多钱,却没有属于自己的固定居所,就是担心我离开后,我的房子无限期空置下来,没有人发觉。
”
——“所以我住在出租房,我房子里的一切,房东和下任租客都可对它们任意处置,是继续发挥剩余价值,还是丢弃,都没关系,房子里没有需要阳光和水才能存活的生物。
”
平静生活了许多年,却有人意外闯进来,把烤糊的饼干喂到唇边,说“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