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凝看向那个跟他说话的男人――这是个坐着轮椅的腿残之人,长相阴郁,下眼睑有着很浓的青黑色。
见他还不动作,男人拧起眉喝了句:“你想死吗!”
宿凝忙装模作样地应了两声,连走带跑地进了屋。
上楼时,男人的视线粘着他的后背,直到过了楼梯拐角视线才消失。
进入屋内,黏腻恶心的感觉比在院子里更强烈,好像整栋屋子都处在无形的监视之中。
刚上到四楼,一个男孩端着水盆火急火燎从他面前奔过去。
“给你说了要剪刀,你没听明白吗!”
从和室走出来的女人近乎发疯地尖啸着,挥手把水盆打翻。
“母亲她可以生下来的,求求你们不要伤害她!”
男孩跪到地上不停地磕头祈求,可女人扭曲愤怒的面孔丝毫未变,而是一脚把男孩踢开。
“叁奘郎,你去拿把剪刀过来!”
女人冲这边发号施令,重新进入惨叫连连的和室。
宿凝翻手从墟鼎取出一把普通的剪刀走了过去。
推门大开着,一个女人正在里面生产,周围还跪坐着四五个女人。
“文姬,要么你自己把孩子生下来,要么我们把你的肚子破开!”
方才尖叫的疯女人一把抢过宿凝手中的剪刀开始在女人的下体操作起来。
伴随着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婴孩的头出了产道,其他女人连忙冲上去小心翼翼地托住婴儿的头把身子拽了出来。
“是女孩吗!”
奄奄一息的文姬努力撑起身子看向下体的方向。
所有的人都围在那里,拖着孩子的背扒着孩子的腿。
时间仿佛定格一般,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呼吸。
这种时刻,只有宿凝这样的局外人才能事不关己地说出那一句:哦,是男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