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下,又轻声叹道:“再者说,这年头,又能说得清谁好谁坏?”
外面兵荒马乱更甚,人心惶惶,就连处在这偏远山村的孟怀泽都感受到了几分。
他推开门出去,邬岳坐在海棠树下,闲散地半躺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壶酒,风一吹,洋洋洒洒落了他一身海棠花瓣。
他漫不经心地往后瞥过来,扫了一眼孟怀泽,脸上似笑又非笑。
孟怀泽走过去把坐在墙根边不敢吭声的庆儿扶起来,帮他调好拐杖,拍了下他的肩膀:“先回屋去。
”
看着庆儿进了屋,孟怀泽才向邬岳走过去,在他旁边站定了,低声道:“你都听见了。
”
邬岳弹掉了袖上的海棠,看也不看孟怀泽。
孟怀泽蹙起眉,伸手去抓邬岳的肩膀:“你至于这样生气?”
他还没碰到邬岳的肩膀,便被邬岳伸手打开。
邬岳终于看向他,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不见:“所以,你要他们留在这?”
“那不然呢,”孟怀泽也有些恼起来,沉着声音,压着淡淡的怒气,“你知道现在外面是怎样一副模样,他们母子二人无依无靠,身份上又不知有何特殊,若是此时非要他们离开,无异于将他们推入火坑!”
他说了这样一堆,只得了邬岳面无表情的一声“哦”:“这与我何干?又与你有什么干系?”
“邬岳!”孟怀泽沉声怒道,“我不是你自己的,我有我想做的事,也有我想帮的人。
”
“啪”一声,邬岳手中的酒壶被他硬生生捏碎了,扎破了邬岳的掌心,血霎时涌出来,孟怀泽心里一慌,还未待上前,便见那伤口处金光萦绕,不过眨眼间便恢复如初。
邬岳站起身来,金色的眸子冷冷地看着孟怀泽:“你再说一遍。
”
孟怀泽没觉得他有哪里说的不对,他的确不觉得他是邬岳自己的,一年又一年,在邬岳不在的漫长岁月里,他有他自己的人生和想要帮助的人,而且,邬岳不也是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