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窒息般的难过略过他心口。
胳膊被人的用力拽紧,继而整个人都被从半蹲的状态拖拽而起――
“够了。
”
柯屿踉跄了一步,跌入商陆怀里。
风戚戚自帐篷间吹过,吹出呼啦啦的响声。
“已经够了,”商陆的声音淡漠但语气不容拒绝,喉头有不明显的咽动:“你已经可以演好了。
”
羊是很乖、很顺从的动物,也很胆怯,绳子自柯屿的手中脱落,没人牵住它,它的四蹄站着草原上,茫茫然咩了一声,小小地走了两步。
日落后,工作才拉开序幕。
首先是重演昨天已经过掉的那一条,纪允饿了一天,又跑了十几公里,再与柯屿缠斗起来,果然有种力不从心的脱力感。
昨天已经演得够好了,剧组私心里都觉得是导演太过严苛,今天一看,便承认了确实只有导演才真正?t解他的演员们――只有他才知道,他们的上限在哪里。
第一场过了后,片场动作起来,为第二场做布光和最后的机位预演,那头羊也被牵到了片场。
绳子仍在,只是换了条由褪了色的破布捻成的。
脸上的血污不能动,否则会穿帮,手也不能洗,指甲缝里都是脏污。
柯屿在这样的状态下抽完了一支菸。
纪允看得嗓子痒,心想演好戏怎么这么费烟啊。
因为关系到一条生命,商陆久违地提前讲戏,末了,他停顿了片刻,说:“这是牧场里牵出来的肉羊,是专供羔羊肉的羊,从出生起就决定了要在这个月份被扔进屠宰场,拍摄前已经跟畜牧局和中影动物协会报备过,这是一镜到底,柯屿――”
他顿了顿,没有说完的话柯屿替他接上了:“我明白。
”
纪允瞪着眼睛抿着唇,沉默,但震惊写在脸上。
商陆从没有这么??嗦过。
“柯老师,您放宽心,”道具师也开了口:“杀羊杀牛杀猪杀鸡,这种电影电视里拍得多了,咱这不是杀狗啊马啊猫啊野生动物,扯不上动保的事儿,您心里别有太大负担。
”
纪允瞪了道具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