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略有些磨蹭地写暑假作业,平时看久了的灯箱也变得有意思起来。
她家就在楼上,妈妈上去找冰柜钥匙,还没有下来,青青干脆看入神了,铅笔头无意在纸上滑出丝线。
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总得有个什么东西吸引注意力才能安安稳稳。
附近的地段就是好位置,靠近小镇最好的中学、新修没几年的少年宫。
中学放长假了,少年宫反而更忙,一大早就来往了好些领着孩子的成年人。
为了赶生意,还差一点才到八点半,青青家和理发店就都开门了。
理发店装得玻璃门,店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除了老师傅,还多出来两个不熟悉的。
青青本以为两个都是要做头发的客人,直到其中一个推开门走出来。
那人大概十五六岁,穿着简单的短衣短裤,稍长些的短发在发尾处微微打卷,簇簇地抵着颈子。
双腿笔直修长,肌理细腻地包裹着骨骼,很白,又透出富有血气的粉。
清晨的太阳并不刺眼,往对方裸出的皮肤照过去,无端晃得人视线模糊。
青青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思绪简单,轻易确定了一件事。
这个从理发店里出来的人,可比崭新贴出的海报模特更惹眼。
只是一走神,对方就从理发店里借了一张矮小的木凳,已然坐在了旋转的灯箱下。
青青这下不得不看了。
这一看就觉得可怜。
两弯好看的细腿局促地并缩着,同样很白的手臂支在膝盖上,手掌上拖着一捧微垂着眼皮、似在困倦或是发呆的脸。
少年还是少女,叫人难以分清。
因为他好像一盏清风吹过的玻璃风铃,叮叮铃铃的,精细又剔透,只让人想他真是无论怎样都清脆漂亮。
青青的妈妈是个风风火火的女性beta,普通,常见,努力。
她噔噔噔地跨下楼,老楼梯省钱做的空心,一用力就响,引得那边发呆的人惊醒似的,微微一歪头,目光悠悠地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