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虫母略微俯身,似乎在向他靠近。
“殿下”
库亚的声音被埋在了喉咙里,他的脸庞被阿舍尔那双肌理冷白的手轻轻碰触。
虫母的手就像是有魔力一般,似乎能去除陈旧疮疤上难言的刺痛和麻痒,当库亚僵愣在原地的同时,磅礴却柔和的精神力自阿舍尔的身体倾泻而出,裹挟着温暖又治愈的力量,一寸一寸抚过了雄性虫族的面颊和身体。
那一瞬间,库亚连呼吸是怎么样儿的都忘记了。
他能感受得到,困扰着自己的沉疴正在被治愈,被他藏匿在暗处、悄悄仰望着的虫母治愈。
啪嗒。
是眼泪。
库亚的眼泪大滴大滴地顺着他的眼角流出,无声浸润着那些狰狞恐怖,但却正在一寸一寸愈合的伤势。
阿舍尔感受着掌心里的温热,低声道:“全部恢复需要时间,等一周后再来找我吧。
”
顿了顿,他道:“我等你。
”
“谢谢、谢谢您……”
“殿下……”
库亚想,这大概是自己世界里最亮的一束光了。
直到很久以后,或是温凉的手掌离开了他的面颊,或许是对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或许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当库亚终于回神时,才后知后觉发现整个实验室就只剩下他自己。
被擦拭得很干净的柜门玻璃面上倒映出了他的影子,库亚看了过去
过去森然恐怖的伤疤平整了许多,甚至那被王虫啃噬的凹陷也在此刻生长出了新肉,库亚无声翕动着唇瓣,低声喃喃道:“……谢谢您。
”
……
“妈妈总是那么善良。
”走廊另一侧的尽头,是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的旦尔塔。
祂的臂弯间搭着一件轻薄宽松的线衫,在靠近虫母后,很自然地抬起手臂,将衣服披在了青年的肩头。
蜜色的手指捞起阿舍尔后颈间半长的黑色碎发,柔软的发丝一如虫母软化在自己怀里的情态一般,每一处都漂亮得惊人,足以每分每秒的时间里吸引旦尔塔的注视。
“善良?”阿舍尔脚步不变,抬手拉了拉垂落在身前的衣摆,“我从不觉得自己善良。
”
以他的经历和行为,应该也与“善良”两个字挂不上钩吧?
对于这点旦尔塔不曾反驳,祂只是轻轻搂住了阿舍尔的后腰,甫一偏头,便很正好地吻上了对方发丝间微露的耳廓。
旦尔塔道:“妈妈,有一个好消息,您一定会喜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