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815章

首页
    但不吭声也不好。

    他思来想去,觉得当着景隆帝的面,无论叫他儿子“皇上”还是“贺霖”都不妥,最后讪讪地唤了声:“小爷。

    ” “小爷”二字,承载着他们曾经所有相伴成长的时光,亲近而又不失敬。

     朱贺霖斜乜他一眼,嘴角威胁似的往下压了压。

     苏晏对这个熟悉的微表情心领神会――“小爷回头再收拾你,给我等着”。

    不知为何,他的心弦一松,紧绷的肩头也慢慢放平了。

     朱贺霖的视线掠过苏晏,停留在端坐的景隆帝身上。

    他在床前三尺处站定,忽然一撩衣摆,双膝下跪,行了个端端正正的叩拜礼:“儿臣恭贺父皇痼疾痊愈,圣体安康。

    ” 牢房地砖色作深黑,仿佛凝固着陈年的血色,而年轻的天子毫不顾惜身上的龙袍,任由宽大的百褶下摆铺在脏污地面,膝?[上织金的喜相逢龙纹在烛光中反射微光。

     “父皇动完开颅术后昏迷,儿臣日夜牵挂,只恨兹事隐秘,无法时时于父皇榻前侍奉尽孝,深感疚愧。

     “之后沈柒叛逃,父皇所在的别院也人去楼空,儿臣唯恐有失,派出腾骧卫人马四下搜寻,又担心被弈者得知父皇假死之计,不敢大张旗鼓,前后寻觅数月仍无音讯,忧心如焚。

     “如今见父皇安然无恙,儿臣心中欣喜至极。

    父皇还朝,是我大铭万幸,亦是儿臣万幸,还请父皇随儿臣回宫,主持大局。

    ” 苏晏一开始担心小朱炸毛,见他从容应对,心弦稍松,随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并非朱贺霖说得不好――这番话入情入理,堪称模板。

    可就是因为说得太好了,反倒显得不真实,像一纸父慈子孝的戏本。

     ……这对父子经历了重重劫波,又经年分离,难道真的已疏离至此?苏晏不由得皱眉,感到揪心。

    再一想,哪怕原本不疏离,被他这么不明不白地夹在中间,难道还能其乐融融吗?一念至此,他心头越发苦涩了。

     朱贺霖伏身不起,似在等待父皇的旨意。

    然而景隆帝只是注视着他头顶的束发金冠,不发一词。

     想到景隆帝失语,需要有人代为发声,苏晏只好强打精神,开口道:“小爷,你先起身吧。

    皇爷现在说不出话,我去叫人拿纸笔进来。

    ” 朱贺霖抬起头,面带疑惑之色:“‘说不出话’是何意,父皇可是染了风寒,咽喉肿痛不好发声?等回宫后,召太医来开个消肿开嗓的方子。

    ” 景隆帝微微摇头。

    苏晏叹了口气:“不是风寒。

    皇爷自从术后醒来,就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应虚先生检查过,说找不出任何问题,也许是心病。

    ” “心病?莫非受了什么刺激……”朱贺霖皱眉低喃,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当初在父皇病榻前说过的一番话。

     那时奉先殿燃了一夜的红烛刚刚熄灭,他因为得偿所愿的兴奋之情难以排解,跑去雨后风荷居看望仍在昏迷的景隆帝,难掩激动地说出“清河是我的人了”“父皇会为我骄傲么”之类的话。

     当时他是真情流露,希望这段感情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页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