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任其垂落于肩,显得成熟、端肃又儒雅。
苏晏眼神有点发虚,喃喃道:“比我还长了啊……”
景隆帝嘴角微露笑意,伸手揉了揉苏晏的后颈,又将指尖探进帽沿,轻柔拨弄他脑后毛茸茸的发根。
苏晏骤然清醒似的,把脸一沉,挥掉了对方的手,直接在榻上行了个觐礼:“臣苏晏,叩见……先!帝!”
这“先帝”二字怨气满满且用词不祥,在外人听来有诅咒之意,把褚渊的黑脸听成了墨绿脸,正待上前劝阻,景隆帝却朝他摇了摇头。
忠心耿耿的御前侍卫统领只得退了回去。
苏大人在皇爷心中是什么分量,褚渊比谁都清楚,他惹不起也不想惹,但对在场的另一个桀骜旧臣他却是丝毫不给面子,低叱道:“沈柒,见君不拜,是想犯上?”
沈柒面无表情地下了榻,低头行礼:“臣沈柒,叩见皇爷。
”
景隆帝朝他虚抬了一下手指,示意平身,随后亲自去扶苏晏的胳膊。
苏晏胸膛里堵着口恶气,较劲儿似的不起身。
景隆帝无奈地叹口气,侧身坐在了他旁边的榻沿,改扶为抚,如同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秘宝,轻轻触摸他的肩背。
沈柒眼底赤红涌动,伸向刀柄的手青筋毕露。
褚渊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背,厉声警告:“你方才假言诓骗苏大人,妄揽君恩为己功,就已经是犯律的大罪,怎么眼下还想刺驾不成?!”
苏晏吃惊地抬起头:“七郎,你……你先告退吧。
我有事面奏皇爷。
”
褚渊却不愿他轻易为沈柒解围,毫不客气地拆穿道:“卑职在打开牢门锁时听见了几句,实在不忿这厮狡诈,不吐不快――给苏大人的那封密信是皇爷授意卑职画的。
皇爷原本亲自执笔,但因墨宝精湛,换了左手作画仍是容易识别,便由卑职自告奋勇代笔。
“皇爷牵挂豫王殿下,担心小世子遇害,又知道苏大人身边有个绝世高手荆红追,若是派他去营救,定能保世子安然无恙。
之后,苏大人果然派出荆红侍卫,那段时间卑职便奉皇爷之命暂离御前,暗中保护苏大人,直至小爷化名率军与大人同去霸州,方才回到御前侍奉。
“否则就沈柒这阴刻利己的性子,又与豫王殿下有嫌隙,如何会出手搭救?”
苏晏听褚渊说得条条是道,转而问沈柒:“七郎,真是这样?”
沈柒被抓了包,却没露出任何窘迫之色,反而朝褚渊露齿无声冷笑一下。
褚渊佩服于他的无耻,朝天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