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扒不就知道了?”
如此证据,说得漫不经心,更显出不屑一顾的轻蔑。
众臣听得掩口葫芦,朱贤却是一张脸白里泛青、青里透紫,肩膀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苏晏嗤道:“若是觉得有辱斯文,拿朱砂来,叫他当众盖个手印也行。
我手中还有他的卖身契,上面掌印清晰可辨。
虽说人长大了几岁,手印也会变大一点,但掌纹、指纹的形状与走向变不了,是不是苏府小厮苏小京,一对比便知真相。
”
卖身契……朱贤忽然想起,在他决心离开苏府之前,苏晏曾对他提起削奴籍之事,说要把卖身契还他,还想送他去书院与官宦子弟一同读书,对外宣称是自己堂弟,等他学有所成,金榜题名,就可以入仕为官,另立门户了。
可他那时心中反意已生,如春日野草肆意蔓延,且并不觉得自己是读书的料,对于苏晏这份迟来的安排最终还是选择舍弃。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卖身契拿到手,彻底销毁了再离开!朱贤悔不当初。
富宝很机灵地从御案上拿了白纸与盛朱砂的砚台凑过来。
苏晏似笑非笑地对朱贤道:“只是按个手印而已,不困难吧?”
朱贤瞳孔紧缩,摇头后退一步:“我是宁王世子,天潢贵胄,凭什么要被你一个臣子任意攻击?你说验身就验身,说按手印就按手印,何其霸道,何其嚣张!再说,我今日是代父王来受宝册的,你苏晏不过是内阁辅臣之一,凭什么你一来,就要推翻六部与内阁其他重臣,甚至是首辅杨大人的决议,难道你苏十二自认为大权在握,就可以一手遮天,欺压宗室、傲视群臣吗?”
这番话切中要害,在苏晏与群臣之间挑拨得明明白白,简直爆发出超强的战斗力,倒叫苏晏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按说对方这话抛出来,应对之策是宜退不宜进,应当先安抚众臣被挑起的不满,表明自己并无仗势欺人的意思。
但苏晏却一反常态,冷笑出声:“说得好!我苏十二还真的是一回来,就要推翻众臣的决议!今日我就把话撂在这里,立‘代储君’可以,但必须按规矩来,再怎样,也论不到什么宁王世子头上!”
这下,不但群臣诧然,就连首辅杨亭也吃惊地望向苏晏,对他这般睥睨一世的作派感到无比陌生。
苏晏向身边的富宝抬起一只手。
富宝心领神会,当即搁下纸砚,用自己手背托住他的掌心,虚扶着步上台阶,服侍他站在龙椅前的御案旁。
“诸公。
”苏晏沉静而清晰地开口,清越的语声回荡在大殿内,“按祖制,应册立先帝的次子、皇上的亲弟朱贺昭为储君。
诸公皆是饱学之士,难道不知长幼伦序?就算其他人不知,难道身为礼部尚书的严兴严大人你,也不知道么?”
严兴被噎得一时无话。
于彻之挺身而出:“严大人提了,是我出言反对的。
一来大敌当前,四岁储君守不了京城;二来先帝有遗诏在前,命二皇子昭成年后出宫就藩。
这一点,苏大人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
苏晏道:“先帝遗诏,自当遵从,但此一时彼一时,先帝立下这份遗诏时,如何料到眼下皇上失踪、无有子嗣的状况?至于四岁储君守不了京城,没错。
但诸位大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