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颅挂在马鞍旁,再去踏平紫禁城。
”
眼见双方真要翻脸,苏晏头皮发麻,用力拍了几下条石,提高声量:“大家在一条船上,都给我坐好了!谁再试图折我的桨、烧我的帆,我就拆了他的脑后反骨。
阿追,待会儿哪个先口出恶言,你就点了他的穴,让他当个木头人。
”
荆红追应声答:“是!”
剑道宗师的这声诺,不仅有着言出必行的能力,更藏着正中下怀的快意,这下两位君主再深感不忿,也不得不暂时咽下这口恶气,毕竟谁也不想在心上人面前露丑又掉份儿。
苏晏深吸一口山野间的春寒凉意,决定暂时摒除私心,做个莫得感情的事业机器。
他面无表情地问阿勒坦:“当初我离开旗乐和林之时,鹤先生的车队还没走吧,你再次接见他了?”
阿勒坦很干脆地承认了:“对,不止一次。
在朱栩竟伤了我的胳膊之后,以及你解了我的血毒又离我而去之后,我都与他密谈过。
”
朱贺霖面沉如水地攥紧了剑柄。
苏晏微微眯起了眼:“你要让鹤先生觉察出你对豫王的恨意、对可敦被劫的愤怒,让他相信这是与你结盟的绝佳契机,因为你们的仇恨指向同一个目标――大铭。
”
阿勒坦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对。
”
“鹤先生趁机旧事重提,表达结盟之意,想必你也与其讨价还价,还提了不少条件。
而条件越苛刻,就越显出你是认真对待这件事。
”
“不错。
我提了三个条件,对方都答应了,最后还与我歃血为盟,签订了白纸黑字的契约。
”
“不妨让我猜猜这份盟约的内容……你兵发大铭,助弈者攻打京城,而弈者成事后将给予你大量财物与人口资源,甚至是割让中原的土地,与你重新划界而治?”
阿勒坦嘴角微露笑意:“好个一本万利的交易,不是么。
比起对我的国书不屑一顾的铭国皇帝,弈者的姿态可低多了。
”
苏晏也笑了:“可我认识的圣汗阿勒坦是攫猎的雄鹰,而非食腐的秃鹫,并不会被眼前的巨大利益冲昏头脑。
反而会怀疑这个交易背后的陷阱,甚至会抢先对方一步设下陷阱,反守为攻。
”
火光中,阿勒坦注视他的双眼仿佛流动的黄金,在此刻迸发出骄傲的光彩:“我的乌尼格,乌兰神山所有的湖泊加起来也不及你的智慧深。
你是我唯一的知心人。
”
朱贺霖与荆红追不约而同地犯嘀咕:这是夸清河/大人?这是拐着弯儿地夸自己呢!真不要脸。
苏晏耳根有点发热,只装作没听见,继续道:“同时,这也是对大铭的一种试探――试探国力,试探君臣的底线,从而判断我在献策中提出的‘南联西进’战略,是否真的具备足够远大的前景。
时至今日,你得出结论了么?
“你的大军轻易就进入了京畿地区,是否觉得大铭的战力孱弱不堪?”
阿勒坦略作思索,答:“一开始,的确有这种感觉。
但越是深入铭国境内,越觉得不对劲……后来我想明白了眼下的这形势,如果不是某些力量有意为之,那么我北漠铁骑或许连靖北军那一关都很难过,更别说兵临京城了。
”
“从哪一点想明白的?”苏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