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应该第一时间出现在医院,假模假式地慰问一声,只不过两父女好似人间蒸发,全美近来完全没有他们的消息。
“爸,我们到底还要等多久?”
麦莉莉在阳台内来回踱步,毕竟年轻,免不了心浮气躁,这一个月不是在家睡了吃,吃了睡,猪一般的生活,眼睁睁看着时间流逝,对她来说是莫大的折磨。
麦世强抿一口丝滑奶茶,翘起腿,抖开报纸专心阅读。
“乖女,做大事要有耐心,底下人和曾保华不都说了,头三个月最危险,什么感染受损时时都会发生,若是钟业是自己死,下城区的堂口顺理成章是我们的了,各帮各派更找不到理由趁机发难,你悠悠闲闲叹世界,得来全不费功夫,不好吗?”
麦莉莉不信:“会有你说得这么容易?钟业死了,白巧莹呢?她现在不知几犀利。
”
麦世强“哎”了一声,丝毫不放在心上,“我听说了,不就是泼妇骂街,打了那个老钱一巴掌,又刺了下人家手心。
”
他将报纸稍微对折了折,探出脑袋,问道:“怎么,你怕了?”
麦莉莉重重坐下,双手环胸,不服气地说:“才没有。
”
马仔迈着急步走来,弯腰在麦世强耳边窃窃私语。
麦世强问:“确定?”
马仔笃定地点头。
麦莉莉看着二人还有事瞒着自己,蹙起眉头,不满地说:“爸,我是你女儿,什么话不能让我知道。
”
麦世强笑容满面,摆摆手让马仔出去,随即对麦莉莉说:“你真是好命,要什么老天送什么,去换身素色衫,我们去医院。
”
虽在预料之中,但噩耗真正传到耳中时,她的心头还是难以平静,愣愣地坐着,消化了好一会。
直到麦世强轻轻推她,她猛地一惊,从恍惚中恢复过来。
麦世强催促道:“刚才心急到死,现在又拖拖拉拉,快快脆去换衫,不塞车开过去也要一个钟。
”
“爸,”麦莉莉站起身,麦世强转头看她,她本想问,又突觉事情不可能有弯转,犹豫了许久,缓缓说出:“他死了......”
麦世强盯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赶到医院,未到病房,在大堂已经听到撕心裂肺的悲泣。
出走廊的位置,季语跪坐在地,凭一己之力,拼命扯住遗体袋的一角,哭喊道:“让我多看一眼,就一眼,求求你了!”
“白小姐,请你冷静,按照规定,遗体要尽快送到太平间。
”
三个运送遗体的医护人员束手无策,不敢对家属用蛮力,只能口头劝慰,同时向她身后的几位施以眼神求助。
最后阿庆阿良拉住季语,另一头趁机将袋子从她手中拽走。
季语肉眼可见的悲伤,整个人在晕厥的边缘,被阿良扶到墙边坐着,像是被抽走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