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这么等着,站着,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
却没想到会是被一口回绝。
是他疏忽了什么吗?
秦朝楚面上罕见地透出些不知所措,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云清澜,纤薄的唇瓣翕动几下,发出一句温柔如常的问询。
“是清澜有愧。
今日安稳,是有人在替清澜负重前行。
”
云清澜抿抿唇,赵骞关死在她剑下,云家毁在她手里,虽得了慧敏皇后的赦免,可云清澜却依旧无法说服自己就这么心安理得地高枕无忧。
她是武朝的叛将,却也不是稷元的投军,尽管如今天下归于大胤,可大胤若是让她这样的人平步青云,却又会叫那些未来的忠臣名将们怎么想?
他们出生入死,披肝沥胆,混得竟还不如个叛国人?
更何况此间事了,她的兄长却还在达腊受苦。
云清澜抬起头,乌黑眼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径直撞进秦朝楚眼里。
除夕再会,花灯夜游,他那时有备而来,先是在朝中以和谈扰乱视线,又是在朝外借灾害收拢民心,此战他本胜券在握,却又因为她屡屡走上刀锋――在京都的这些时日,秦朝楚身上不知因她挂了多少伤。
看着这个为自己殚精竭虑的男人,云清澜就愈发觉得自己残忍。
她固然也对秦朝楚心生爱念,却又远不如他用情至深,云清澜心中涌上复杂情绪,讷讷良久,才又干着嗓音重复一遍:“五皇子,抱歉。
”
“云小姐何必抱歉。
”
看着云清澜眼底交织纠缠的悲伤和隐隐眷恋,秦朝楚就重又软下眼眸。
自从衡芜山中情根深种,他就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云小姐心怀苍生,如今天下未定,他又怎能强逼她只考虑自己的私事?说到底,今日还是他太心急了:“在下既等得云小姐百日,就等得云小姐百年。
”
他还是那副如玉般温润的样子,云清澜又是一怔。
祖父自刎,娘亲身死,兄长远走,这些时日风吹雨打,云清澜就早当自己是无根浮萍,可方才夕阳西下,眼看着家家户户升起炊烟,她就又从其中觉出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