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隐约显出一个拐口,云清澜三人大步而过,越过拐口,周遭视野就登时变得开阔起来,云清澜抬头去看,待看清眼前情形,就当即眸色一凝。
他们此刻正站在一处巨大的圆台前。
圆台上雕满了符咒似的图腾,这些图腾古朴晦涩,纹路繁复,图腾各处交错连接,而将它们彻底串联起来的,竟是浸没其间的殷红的血。
而在那圆台外围,则堆满了身着宫女太监侍卫等各类服饰的尸体,这些死去的人面带惊恐,云清澜细细看去,发现竟连跟在李玄臻身侧几十年的常福安都在其中。
“皇后娘娘,也是来送陛下成仙的吗?”
正此时,一道悠闲缓慢的声音突然自那圆台后方响起,只见那坐在地上的吕莲生不疾不徐地站起身,看见走在最前的慧敏皇后,就轻笑着唤她一声。
“吕莲生,李玄臻把吾儿带到哪去了?”
慧敏皇后当即上前厉声斥问道。
“公主龙凤之身,自是要跟陛下一道成仙。
”吕莲生目光转了转,落在其后的云清澜和秦朝楚二人身上,就又笑道,“哦?长宁郡主也来了。
”
他看着云清澜身侧的秦朝楚:“看来长宁郡主这是要踩着龙虎军的尸首去当稷元皇后了。
”
吕莲生话落,云清澜登时脸色煞白。
“佛观佛,鼠见鼠,小人之谋自难解穹天之慨。
”却听秦朝楚适时开口道,“武昭帝寡廉鲜耻,自绝后路,今日落在这浊秽地底,也算是找到归宿。
”
秦朝楚话说的难听,可吕莲生却好像也并不在意,只见他颇为随意地摆摆手:“秦太子约是误会了。
武朝也罢,稷元也罢,都不过是些凡间俗事。
陛下神仙圣体,既今日飞升,且还管这些庸事作什么。
”
吕莲生顿了顿,又提起一抹笑幽幽道:“故而方才吕某那句,是真心实意地恭贺秦太子和长宁郡主谋得天下。
长宁郡主有先见之明,早早叛出云家撇清关系,今后珠联璧合坐拥江山,悠悠之口骂云不骂秦,高枕无忧,岂不快哉?至于史书如何写,还不是全凭二位手里的一支笔?”
吕莲生当了一辈子丞相,识人断性的本事不必说,那嘴上功夫自也是非同一般,既已知其身份,再联想这些时日云清澜的所作所为,如今吕莲生是只消一眼就看出其心中纠结,是字字句句都往云清澜痛处戳。
秦朝楚闻言登时心中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