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引来了旁人的侧目。
眼看工头朝这边走来,明显一副想把自己抓出去跳舞的架势,靛蓝吓得一跃而起。
“走走走!赶紧!”
裴将臣不得不丢下一盘子烤肉,跟着靛蓝逃进了果园深处。
两人穿过果园和椰林,一直走到了他们平时散步常去的海边。
他们在一株横倒的树干上坐下,听潮观月,享受着这与世隔绝的幽静。
穿着白T恤的靛蓝像一团落入树林中的皎皎月光,线条流畅优美的侧脸是如此耐看。
这个青年身上有一股迷人的沉静的气质,如幽深的树林或者浩瀚的海洋,让人只要坐在他的身边,心绪便能跟着安定下来。
这也正是裴将臣在他总是充满各种激烈战斗和竞争的生活里,最为渴求的。
“能问你一个事吗?”裴将臣说,“就是当初我要联姻那事。
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靛蓝喝了一口饮料,说:“从‘闻书玉’的角度,他会委曲求全,安于做你的情人吧。
从我的角度,你的下场不比农场里的猪仔好多少。
”
裴将臣:“……我该谢谢你不阉之恩吗?”
“不用客气。
”靛蓝促狭一笑,“但要说实话,我当时也没打算和你长久在一起。
做我们这行,整天在刀尖火海上飘,最要及时行乐。
有这么一个恋爱的机会放在眼前,对象也不错,那就谈一谈吧。
你和梁小姐不过各取所需,我也不算对不起她。
但婚姻不同。
婚姻是神圣的。
所以这段感情终结在了你订婚之前。
”
裴将臣垂头沉思着,说:“我总为当初的自私和幼稚感到羞耻。
”
“也用不着过度自责。
”靛蓝十分豁达理智,“人从自幼被灌输的思想中摆脱出来,是一个非常艰巨的过程。
你依赖裴家的养育,从这个体系中获取利益,你自然会自发地去遵守规则,维护这个体系。
”